高长卿笑道:“不知广田侯指的是什么?”
田威是个寡言的人,他在原地静默地看了他良久。高长卿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一言不发。最后,田威跳下马,他把高长卿推到帐篷后的阴影里:“我的哥哥,他是个废物。齐国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他说,“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广田王这是让我出妻么?”高长卿惊讶,“据我所知,齐王这一辈,也就与广田侯两个男丁,广田侯现下既没有夫人,也没有后代,齐王的独女是你们田氏唯一的继承人。你却让她、让整个齐国王室遭受这样的耻辱么?我无意如此。”
田威淡淡地训斥他:“你的算盘打得很精明,可是齐国轮不到一个外人来做主。你大可以将齐姬娶回去,有我在,你这辈子不要想染指齐国一步。但是,自从你迎娶齐姬回国之后,我的探子就告诉我,我的哥哥从他的军队里,消失了。”他那浊黄的眼珠子猛地转向高长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高长卿失笑,双手举高:“我发誓我并没有俘虏齐王!还是说,广田侯是觉得自家的君侯已经被自己逼出国境了呢?”
田威淡淡地俯视着他,然后一把将他推开,他翻身上马,用鞭子指了指他,“如果让我知道君侯在容国境内,我不会对你客气。”
高长卿拍拍衣袖,对他一拱手:“子玉一心一意侍奉寡君,不能为广田侯尽绵薄之力,实在是惭愧。”
田威看他笑眯眯的模样,大喊一声架,向中央大帐驰去。高长卿望着他的背影,突然举得自己交到了十足的好运。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在自己府邸里赖着不走的虽然是位落魄的君王,但依旧是君王。一个计划在他脑海里迅速成型。等到日落时分,魏国作为盟主祭天完毕,高长卿在宴席上频频向姜扬示意,这一次姜扬终于有了反应。筵席散后,他遣退了旁人,与他一道勒着马在大湖边吹着夜风,往五里开外绿色的容国营帐处走去。
高长卿见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怎么有空见我了?”
姜扬没有与他调笑。他皱着眉头:“田威找过你?”
高长卿吃惊这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姜扬耳朵里了。当时可是被什么人看见了?
姜扬见他发愣,停下了脚步,眼神更为严厉:“田威是个很有锐气的人,听说他进了临淄城以后,保留的唯一一件出自他哥哥的政令,就是广纳贤才,维持稷下学宫的盛名。可见他极有野心,也不像传言中的那样是个纯粹的武夫。他已经在前段日子排出不少说客,从五国境内招徕了不少锐意之士,其中不乏朝廷重臣。”他说到这里闭上了嘴,静静地扭过头去看着倒映着星光的湖水,似乎是在赌气。
高长卿这才意识过来他这么着急是为了哪般。他走到他身边,故意悄声道:“是啊,田威开出的价钱可很高。”
姜扬猛地转过身来:“会比我更高么?不可能!田威再是出格,因循守旧的世家也不会允许他让一个外国人做执政,你休要信他的话。”
“至少田威总不会总是将我拦在宫外。”高长卿连声哀叹,“我在容国失宠,在别国另谋出路,君侯都不允么?”
姜扬哼了一声:“你堂堂清河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时候失宠了?”
高长卿恨恨,但嘴上却笑道:“也是。罢了,这种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何必再要去刨根究底。大家好聚好散,君侯念在我侍奉你的时候尽心尽力,可不要拦我的康庄大道啊。”
“你……”姜扬猛地转过身来,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在原地飞快地踱了几步,然后一把拉过他的手,把他推到了自己的马上。高长卿被他弄了个措手不及,尴尬地挂在马背上不上不下,他大叫着让姜扬把他放下,但是姜扬却随即翻身上马,一抽马缰往容国的营地里驰去。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高长卿扛进了自己的大帐中,高长卿气急,又是打又是骂,那副样子活像是被山贼抢去的压寨。
“你放我下来!”
姜扬果然一甩手,让他倒栽葱地摔在地上。高长卿在铺着的虎皮上摔了个眼冒金星:“你这是做什么!”
姜扬在落地镜前摘掉了自己的披风和铠甲,只穿着亵衣在铜盆里洗了把脸,然后把帐子里侍奉着的宫女都遣退了。宫女们往火塘中添了柴火,又细致地熏上香,静静地退了出去。姜扬赤脚踩上虎皮,柔软而厚实的毛没到他的脚踝。他走到高长卿身前跪下,出手就把在揉头的他给按倒。
高长卿在姜扬被火光照亮的眼睛里看见了他熟悉的欲望。
他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却奇异地感到安心了。姜扬覆到他身上,一言不发地解开他的腰带,然后把他炽热的阳具送入了他还未开垦过的后穴中。高长卿一瞬间吓得大叫:“痛死了!你出去!”姜扬却掐住他的大腿拉开,让他朝自己更为坦诚地暴露着下体,执意往他里面进入。这样高长卿也痛,他也痛,但是他紧紧盯着高长卿哭叫的脸,似乎完全没有了神智。直到艰难地尽根直没,他才眨了眨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他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滴落在高长卿雪白的胸前。
“你,如果敢跑……”姜扬俯下身来说。后半句话高长卿没有听清,因为他立即被吞没在狂风暴雨一样的交合之中……
第92章
“你哥哥还真浪。魏国人的地界,他还敢叫得这么大声,我看他是真想在君侯的床上过日子了。”外头的庞嘉嗤笑,“不过我都快被他叫硬了。是不是啊,小栾儿?”
高栾阴沉着脸不说话。里头还点着灯,两人翻云覆雨的轮廓全映在白牛皮帐子上。外头的虎卫看上去早已经习惯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姜扬是怎么亵玩他的哥哥,也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哥哥正沉浸在多大的欢愉中,以至于不要脸到这种境地。他简直叫得就跟女人一样娇媚柔弱,勾引着姜扬把浑身的力气都施展在他身上。
庞嘉从背后抱住了他,轻声道:“我的帐篷就在隔壁。”他笑着说,“今晚……你要不要跟你哥哥比比?”
高栾打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长卿不知道姜扬在他身上发泄了多少次才尽兴。他的意识回来的时候,帐子里的蜡烛烧了一半,姜扬披着披风坐在他身边,撑着下巴看他。高长卿觉得头晕得厉害,浑身上下没有力气,他想问姜扬他是睡着了么,却发现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
姜扬看着他的口型读懂了他的意思,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他赤裸的肚子上,一点一点往上走。“没有,”他笑着说,“这次很乖,从头清醒着,最近体力不错啊。”
高长卿微微扭头,他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剧烈地喘气,高潮后的慵懒和惬意还没有从发麻的指尖褪去。他闭上眼睛,发现姜扬触摸的地方都是湿黏的,他刚才把滚烫的东西都射在他腹上了。
姜扬贪婪地看着这样子的高长卿。他浑身赤裸,曲线优美的身体压在虎皮上,像是小动物一样心潮难平地呼吸着,从头到脚都沾染着自己的气息,充满着情欲的痕迹。雪白滑腻的皮肤上还有自己掐出来的红痕,吻痕,真是美不胜收。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把他嘴唇上溅到的东西擦掉,端来热水,将浑身都被弄得湿漉漉的高长卿擦干净。这里面虽然很暖和,但是如果不再欢爱,汗水也好,别的什么也好,会把他弄得不舒服。姜扬饱餐了一顿,现在也没有那么饥渴了。
他吹熄了灯,搂着高长卿睡到日上三竿。今日没有安排,下午才去和其他君主一道打猎,姜扬惬意地享受着偶尔的空暇,亲眼看着高长卿在他怀里懵懵懂懂地醒来。
姜扬亲了一下他迷迷糊糊的睡颜,高长卿一看是他,贴过来搂着他又要补觉。姜扬把他推开了。高长卿恼怒又睡眼惺忪地望着他,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这就生气了么?”姜扬委屈道,“可是我真的是如你所愿的,离你尽可能远一点呀。我答应过你要克制自己的爱意,对不对?”
高长卿才不吃他这一套。“那你昨天做的算哪门子事?”
姜扬又亲了亲他的眉心,“听着,我尽可能不见你,不听你的声音,不想你……这个我肯定做不到。所以你不能指望我能做到哪种份上。你就乖乖自己离我远一点吧,如果你的心情还跟那天晚上一样的话。”
高长卿哼了一声,憋红了脸。姜扬把转过身去的美人转回来,压在底下,“但是有时候呢,你自己撞上门来,你就不能怪我了。我还会做跟昨天晚上一样的事。”姜扬拉住他细细的手腕,拿到嘴边亲了一下,“我有多想在你这儿加个细细的圈,然后绑在我的床上……”
“你倒还有理了。”高长卿不轻不重地赏了他个耳光。
姜扬轻笑着接过他的手:“是啊。”他抱着高长卿动手动脚的,嘴唇蹭在他的耳廓上,用呼吸一样的声音轻轻告诉他,“见你一次,干你一次……你信不信?”
高长卿感受到了又精神起来的小姜扬,闷头埋进他怀里。姜扬又与他温柔地缠绵了一早上,这才兴致盎然地参加下午的会猎。高长卿自然去不了了。他直到姜扬离开之后才意识到,该死的,忘了说正事了。
当天晚上他自然而然又留在了姜扬那里。姜扬一诺千金,怎么说就怎么做,高长卿为了要跟他商量事情又被他颠来倒去弄得欲仙欲死,最后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晕过去了,但不能就这么被这混蛋白干啊,因此艰难地抓住姜扬的手臂,“我……我跟你说!”
姜扬低喘着,摇晃得越来越疯。
“田修文……田修文在我那里!”
姜扬受不了骂了句娘:“管他的!”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掐着他的腰用力又狂烈地顶了十几下,高长卿彻底吃不住了,在他背上留了几道血痕。
等欢爱结束,姜扬就爬起来找剪刀,非得把他的指甲给铰了。
铰完左手铰右手,姜扬突然神魂入体,把睡着了的高长卿推醒:“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高长卿没好气地坐起来,疼得浑身发抖,虚虚扇了他一耳瓜子:“要你不见我,现在知道急了吧!”
姜扬给他铰完指甲,双手捧着他的脸狠狠挤弄着:“要你不跟我……想我过么,嗯?老实告诉我,想我没?”高长卿红着脸唾了他一口,姜扬异常得意,一个一个亲吻着他的手指。他搂着高长卿睡下,把毯子拉到腰间,高长卿趴在他胸口,声音一路传到他脑海里:“我娶婵娘的时候,田修文藏在她的轿子里,一路过境,到了我家中。”他想起来就狠狠锤了姜扬一拳头,“要你那时候发神经!否则我还可以早几天发现,偷偷把他送回去!你个混账,都是你把我弄得团团转,等我知道府上还藏着齐王的时候,已经要启程来魏国了,连腾手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