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情心中一凛:徐家在金陵是百年大族,那司马燕的大哥指示徐和青搬家,又是为何?难道司马家已经暗中掌控徐家?如此说来,武林中形势又有变化。若封龙知道此事,不知会如何反应。
他思索片刻,重新将瓦片放回原处,又到了第二间客房顶上。掀开瓦片,悄悄窥探,屋中烛光摇曳,里面的人却已经上床了。
「呜嗯……」轻声娇喘从齿缝中挤处,搅得一屋春光旖旎非常。
躺在床上的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已经被剥得精光,肌肤有点发黄,但看起来光泽可人,眉毛浓黑,眼睛又大又亮,倒也挺漂亮。
「叫啊,再叫大点声。」另一个男人坐在床边,衣裳整齐,唇上挂着一丝猫抓老鼠的玩弄,戏谑道:「你和青表哥就在隔壁和你表嫂恩爱呢。你大声一点,说不定他会冲过来救你。」扬着唇,手轻轻摩挲那赤裸男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一下就让那乖巧的器官雄壮起来,立即在顶端渗出透明液体。
赤裸男子满脸通红,拼死忍着男人挑逗,咬牙道:「司马繁,你要杀就杀,我徐梦回可杀不可辱。」
「辱你?」司马繁冷笑一声:「你还不配,绝顶佳色才有这个福分。小小一个徐家旁系,也想夺我妹夫?我司马繁妹妹的夫君,岂是你可以亲近的?」
徐梦回恨恨道:「哼,旁系?你司马繁不也是司马家的旁系,想当司马家的主子,你还不够斤两。少一口一个妹夫,你利用姻亲控制我表哥。表哥虽为人忠厚老实,但总有一日会识破你的奸计。」
司马繁嘿嘿笑了两声,屈指一弹。指风一响,徐梦回低唤一声,昏了过去。
「有你在,徐和青能有什么作为?若不是为了你,他怎么会如此听话?你真当徐家嫡子是个傻瓜?你和青表哥若是功夫再强一点,那可是个难得的对手。」他走到床边,挑起徐梦回的脸细看,啧啧道:「模样也不怎样标致,怎么徐和青就把你当成宝贝?天天梦回梦回,无法断相思。」他轻笑两声,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个画卷。
走到桌边,在烛光下小心展开来,细细望了一遍,幽幽叹道:「这才是人间绝色,等我统一武林,定要把这蝙蝠公子找着。嘿嘿,若能当着封龙的面好好疼爱他,那才不枉我司马繁快意一生。」
那图上画着一人,倚在湖边垂柳干上,双眼微闭,象在静静享受湖边清风,又象在期待亲吻。画者功力精湛,将画中人刻划得几乎破纸欲出,翩翩佳人,如在眼前。
若不是对画中人有极深情意,绝画不出这样的神韵。
画像入目,白少情几乎冷笑出来。
江湖上敢招惹蝙蝠公子的,除了一个封龙,如今竟又多了一个。
只是,司马繁怎会知道蝙蝠公子和封龙的关系?
两年不出江湖,难道封龙正义教教主的身份已经外泄?若真是如此,那武林少不了一番血雨腥风。
第六章
白少情连看了两间客房,暗忖最后一间是那司马繁的住处,他现在人在徐梦回这里,自然没有看头,便下了屋顶,悄悄回房。
在房中静坐片刻,脑里还浮着那张司马繁手中的画像。无庸置疑,上面画的人正是自己。轻笑,闭眼,倚在柳树干上,连发丝都描得仔细。
何时被人暗中画了像却不自知?看那画像,便有一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白少情几乎可以断定,那出自封龙之手。
封龙在欢爱中被他一刀刺伤,白少情仍记得他当时的一声怒吼。他可以提气给白少情致命一掌,却连退两步,怔怔看了白少情一眼,颓然倒下。
两年了,藏身在十八里乡苦练横天逆日功。
但少情忘不了封龙那时的目光,那如刀一样铭刻在他心上,就象他忘不了银河飞瀑,还有满天蝶舞。
「封龙,你画我的像做什么?」嘴里淡淡叹着,唇角却微扬,漂亮的眸子在黑暗中发亮:「悬赏抓拿我么?还是……」
若有若无的甜意,在心头缥缈而至。
他将玉箫凑到嘴边欲吹,想起房外大批外客,又将玉箫放了下来。负手在房间踱了两圈,自言自语道:「我该不该出去探听一下风声?两年窝在这里,竟什么都不知道。你难道如此无用,被人揭穿了身份?」
停下脚步,在床头取了一个小包袱出来,小心打开,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露了出来。
天明,院子一早就有声音传来,似乎是随从们在喂牲口、打扫庭院。
徐福来敲白少情的门。
「大夫,我们要上路了,你后院里那一小片菜地里的瓜果,卖给我们路上吃如何?」徐福又掏出一块碎银子:「多给你算点钱,我们好预备着。唉,这一路鸟不生蛋的,连个好点的饭馆都没有,咱们主子啥时候受过这些苦?」
白少情微微一笑:「贵主人好像出生大家啊。」
「当然。金陵徐家,嘿嘿,你一个乡下大夫,没有听过也是应该的。要在别处,这名头报出来……」
徐福正在唾沫四溅地炫耀,司马繁的声音传了进来:「徐福,这里主人家请出来见见吧。」
徐福连忙噤声,高声答道:「是!」转头对白少情笑道:「大夫,司马公子请你见一见呢。我给你打个招呼,这位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你千万要规矩一点知道吗?不然,他能整得你哑巴吃黄连,苦哇苦哇苦哇。」
白少情暗笑:你一定吃过他的苦头。点头道:「也好,我出去见见。」
出了房门,一眼就看见司马繁坐在客厅中。
昨夜白少情在上方,又忌惮司马繁武功,不敢逗留太久,并没有仔细看清楚他的模样。现在一见,司马繁眉目清秀,鼻子小巧直挺,嘴唇颜色稍淡,倒有点象官宦人家的读书少年。一件天蓝色衣裳,腰间系着一条白色腰带,插着一把书生用的纸扇。
「打搅了主人一夜,真不好意思。」司马繁轻轻笑着,转头吩咐:「徐福,记得宿费多给。」
「是,司马公子,已经给了一锭银子,够他用好半年了。」
白少情听司马繁言辞彬彬有礼,举止有度,连声音都温柔无比,心道:都说知人口面不知心,若不是昨晚亲自见了,谁能猜到此人可怕?
不由想起封龙,他也是个大奸若忠的人。
又暗道:不知他为何要见我,难道昨夜行踪已露?
他边斟酌,边点头道:「徐大爷已经给足了银子,公子睡得安稳就好。」
司马繁嘴角微掀,黑漆似的眼睛在客厅中转了转。外面有随从进来禀报:「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司马繁点点头,却没有站起来,目光徐徐移到白少情处,忽然问:「昨夜来的时候,远远听见箫声,可是大夫所奏?」
白少情知道司马繁定已将吹箫人的位置听清楚了,心知抵赖无用,笑道:「正是在下。一时烦闷,让司马公子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