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望着下方众人,目光不带感情地在师赤星绝美的脸上一扫而过,淡然道:“……不错,本座一方只有五人,不过,若是四名宗师同时自爆的话,在场各位觉得,万绝盟会有几人陪葬,几人重伤?本座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脱身,成功的把握足有七成,况且不要忘了,诸位乃是各大派核心首脑,若是今日在此有所闪失,诸位认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万绝盟内部只怕立时就要掀起一番大动荡罢,如果严重些的话,最终就算是整个联盟四分五裂,也未可知。”
这话一出,笼罩了这一方天地的力量大网顿时一滞,随即就微微沉寂下来,若是其他人说这话,任谁也不会相信,毕竟大宗师是何其可贵的存在,能够走到这一步的人,无一不是世间最顶尖的人物,也最是珍惜自己的性命,谁肯做出这样基本上只有死士才会做的事情?可师映川就不同了,当年在八大宗师之战中,的的确确就有宗师当场自爆,只为了给师映川争取一线机会,而后来在蓬莱群岛,于山海大狱一战之中,又有宗师悍然自爆,重伤宝相脱不花与季青仙两大宗师,使得两人被师映川所擒,这些都是有事实可以考证的,决不是人云亦云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因,但师映川既然现在说出这话,那就绝对不是什么虚张声势,而是确确实实的威胁!正如他所言,眼下万绝盟一方虽然人多势众,但这些人都是真正的联盟核心,包括几大宗门巨头,若是有所闪失的话,那么对于万绝盟而言,就必然是意味着极其可怕的一场风暴,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惨重后果,甚至说是毁灭性的打击也不为过!而师映川如今修为莫测,若真有四大宗师自爆掩护,脱身的可能性确实极高,而且此人既然敢来,谁能相信他没有预备了什么后手?这样一想,万绝盟方面原本还有些念头,但现在越是仔细思索,心中寒气便阵阵涌了上来,前一刻形势还对己方有利,到了现在,却是被对手一举占据了主动,不是没有人想动手一试,因为一旦师映川一方真的是虚张声势,那么很可能在今日之后,天下局势就将大变,可问题是,他们不敢赌,也赌不起!
万绝盟众人此刻心思复杂,师映川却是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下方那个高大的男子,脸上笑色浅淡一抹,道:“江楼,你的伤可都好利索了么?”他色泽鲜红的眼睛里有着远比雷火还更为灿烂的精光,这时脚下的飞剑移动,背对着阳光,使得他的面容便不太能够看得清,但那对眼睛却是直刺人心,甚至占据了整个心神,令人心中莫名地有一种触动,那是难以言述的古怪感觉,此时此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两个男人的视线之间,再也没有阻碍。
说话间,师映川绝美的面容之上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之色,他在融合了宁天谕的所有记忆之后,记起了当年身死的那一日,那时的泰元帝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然会有那么狠毒的心肠,事实上泰元帝可以为自己心爱的赵青主而死,可是当自己被心爱之人亲手所杀之际,无论是什么人,都只会哀莫大于心死罢,那是真真正正的痛彻心扉,从骨子里到灵魂最深处,都在因为爱人如此无情的手段而悲痛无比,与之相较,甚至死亡都已不那么重要。
连江楼对师映川何等熟悉,此时已经是看出了他的用意,道:“……你今日到此,不止是来示威而已。”师映川凝视着男人清澈却又深沉的黑眸,那两只眼睛之中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韵味,如此吸引着他,也因此改变了他的人生,师映川忽然微笑道:“为什么不?不过我认为,眼下你们更关注的问题并非这个,而是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么?”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语中的,师映川所说的话正是万绝盟一方所有人心中在想的,要知道在场这些人的行踪与聚会的所在都是极为机密,除了在场诸人之外,基本上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而就是这样的秘密聚会,却被师映川清楚地得知了时间与地点,施施然地带人过来,令人无法不去怀疑他是如何知道消息的,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更何况再联系到之前的投毒计划失败,种种叠加起来,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在场的万绝盟诸人,究竟是谁在这里面起到了不可告人的作用?要是坚持说己方当中没有内鬼,这话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看诸位的脸色,想必是本座说对了。”师映川居高临下,双眼缓缓在下方众人的身上扫过,他的表情到现在依然平静,然而在万绝盟在场这些人看来,他的样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阴森狰狞得多,因为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想到了今天师映川出现在这里的最主要目的,或许一开始他们的思绪确实被师映川的所作所为牵引,只关注在赤练门惨遭灭门的事实上,可是这些人能够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达到这个高度,哪一个不是心思深沉敏锐之辈,略一回旋,立刻就能拨开迷雾,将关注点聚焦到真正重要的问题上--这青元教主真正的目的,分明就是离间人心!
也就一转眼的工夫,在场诸人便将这其中的门道想得透辟入理,一时间就是漫长的沉默,期间没有任何人开口,有人心中已是一片冰凉--这才是此刻立于半空中那男人的险恶用心!而且这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分明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丝毫不必担心这样的险恶用心被人看穿,因为看穿又如何,只凭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无法破解此计,万绝盟在场这些人都知道这是对方在搞攻心之计,挑拨离间,可那又如何?诸多事实表明这根本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极大的可能,旁人若是在敌方内部设下暗子,必然都是隐藏得极深,生怕被发现破绽,可师映川偏偏反其道而为之,好象就怕对方不知道似的,但是那又怎样,师映川此人明显要的恰恰就是万绝盟内部互相怀疑,他根本不怕那个内鬼被揪出,或者说,他有自信他的那颗暗子不会被识破!不要忘了,此刻万绝盟在场诸人都是联盟内的核心成员,哪一个的身份都是举足轻重,怀疑谁?怎么怀疑?怀疑之后又要怎么做?且不说眼下根本毫无头绪,就算是有了切实的证据,只怕这些人也未必能够以此将那内鬼指出来,因为到时候一旦揪出此人,证明对方与敌人勾结,那么所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甚至联盟有可能在此冲击下,突然崩盘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样自发形成的组织虽然强大,但在某种意义上却也是脆弱的,师映川只凭着方才那一席话,便已然将一众万绝盟成员的心防撼动,其用心之险,令人生悸!
霎那间,万绝盟众人脑中灵光连闪,已转过无数念头,尤其傅仙迹与师赤星二人,已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不要忘了当年他二人曾经遭遇袭击,那是师映川一手策划,使得二人对断法宗起了怀疑,虽然事后二人没有露出半分,但这已是种下了一根刺,现在再结合这一系列的事件,两人若说一点不怀疑到连江楼身上,那是不可能的,这时却见师映川低着头望下来,目光凝聚在连江楼身上,那眸子中如同红雾重重,似乎其内正涌动着什么,师映川笑得很是优雅,虽然眼中如冰似雪地清冷,但透露出来的却是令人觉得温柔的情意,道:“江楼,这里人多眼杂,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你我夫妻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我倒是想念你得紧。”
一语既出,其他人都是微微变色,师映川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句话来,如此亲热厚密,却分明是在把连江楼架在火上烤,虽然理智上知道这是敌方的离间之计,但师映川与连江楼之间的关系却也的确是摆在那里的,这两人到现在为止,礼法上还是正经夫妻,其中恩怨纠葛外人自然不会完全知晓,现在师映川堂而皇之地表示要与对方‘叙旧’,众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望向连江楼,看他如何应对,而对于这种令人陷入两难的境地,连江楼却只是望着师映川,道:“可以。”话音方落,一旁已有人开口阻止,厉东皇神情凝重,道:“……莲座慎行。”
他的顾虑不无道理,连江楼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一旦有失,对万绝盟而言,决不是一个好消息,师映川似乎是看出了厉东皇的意思,也不勉强,只微微笑道:“那就算了。”他深深看了一眼连江楼,忽然间昂首长笑,足下飞剑破空而起,仿佛明月升举,转眼间五人便迅速飞离了此处,这一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给万绝盟诸派之间狠狠插上一根硬刺,手段尽显其阴险老辣,令人不得不叹服,而见他远走,万绝盟一方众人神色复杂,但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入夜。
山林中白雪皑皑,不远处的湖上结了冰,偶尔有小兽跑过,月色下,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倚在距离湖边不远的一棵大树旁,师映川用黑色的披风裹住身子,神色淡漠。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乘月而来,那人自对岸走来,踩在冰面上,师映川望着那人挺拔的身姿,喃喃道:“青青云外山,炯炯松下石,顾此山中人,风神照松色……两世皆是如此,你总是这样诱惑我。”
片刻,那人已走过湖面,来到距离师映川不过十余丈的地方,温柔月色下,师映川望着男子,目光不禁就有些微醺,他开口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事实上师映川在白天离开后,并没有返回大周,而是就在此处落脚,他与连江楼同出大光明峰一脉,自然有外人不知道的方法让连江楼清楚他所在的位置,果然,连江楼如约而至。
眼下无论是师映川白天所带的那几名宗师还是万绝盟一方的强者,都不在这里,而凭着在场两人的修为,也都能感应到对方并没有在附近设下埋伏,除双方之外,没有其他人,所以才会有今夜的见面,这时师映川依旧倚着大树,两手抱胸,意态悠闲,道:“万绝盟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你真的不考虑跟我联手?连郎,若你投奔于我,我不会伤你性命,无非是囚禁你一生罢了,我们还是会在一起,我甚至会为你生儿育女,保住断法宗传承,你真的不考虑?”
师映川话语轻柔,而其中蕴含的绵绵情意,更是使得两人之间就如同寻常夫妇在商量家事一般,半点看不出有刻骨恩怨,连江楼走过去,就仿佛在不断接近那无比迷蒙的未来,他来到男子面前,顿了顿,伸手去抚对方的脸颊,道:“……听起来不错,但,非我所愿。”
入手处,只觉掌下的肌肤一片冰凉,师映川任男子触摸到自己,对于武者而言,这样亲近的行为和近在咫尺的距离是非常危险的,但两人目前谁也没有把握出手留下对方,所以干脆都保持了冷静,无人动手,只时刻高度警惕着,师映川微微闭上了眼睛,锁住了视野里的一道冷光,他握住连江楼的手,道:“虽然迟到了一千余年,不过,我还是要说……你注定会失败,你信么?”连江楼没有回答,只是靠近了,目光锁在师映川脸上,然后吻上那菱红的唇。
师映川顿时一手紧箍住了连江楼的腰,将对方拉近自己,狠狠与其唇舌纠缠,连江楼的脸刚毅而英俊,在师映川看来,比自己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更不是那些柔媚温婉的女子能比的,那味道也是好闻的男性气味,没有甜腻的脂粉,也没有一些粗野男人那臭烘烘的汗味,有的只是清爽干净,是沁人心脾的肌肤肉香,师映川的手伸进连江楼的衣服里,虽然是冬天,但像他们这样的人,根本无惧寒暑,不需要穿很多繁琐的衣物来御寒,因此师映川很容易就摸了进去,他抚摸着连江楼的背,健壮的身体散发着令人贪恋的淡淡温暖,肌理分明,没有一丝赘肉,自己应该恨他么,因为他们之间的悲剧都是这个人一手导致,但是为什么心中最恨的反而不是他,而是自己呢?师映川暗叹一声,他一边与男子互相吻吮,一边低声道:“……阿楼,把裤子脱了,就在这里,让我插到你结实的屁股里面好好干你,好不好?”
这种猥亵下流之极的话从师映川嘴里吐出,就像在说着最正常不过的话一样,毫不隐晦,连江楼只觉得自己似乎在瞬间有些心律不齐,无数重嶂叠影在眼前如水般匆匆流过,刹那间心神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撞了一记,竟有了片刻的失神,下一刻,腰间的黑带被扯开,衣物剥落,一个火烫的东西重重顶进肌肉虬实的双腿间,师映川低笑,勃发之物在男人大腿内侧摩挲而过的触感实在是绝佳,他满足地叹道:“嗯,感觉真不错呢……”
感觉到连江楼的身体绷紧,似乎马上就要抗拒,师映川立刻咬住了男人有些凉薄无情的唇,含笑呢喃道:“你这个人不能这么自私,你当初已经碰过了我,为什么我就不可以碰你?”说着,低头噙住了男人的乳首,辗转吸吮起来。
连江楼顿时拧起了眉,胸前的肉粒被当做稀世珍宝一般,被吮在姣好的双唇之间不断嘬弄,灵活的舌尖卷过乳首,令人不适应却好象又很熟悉的刺激快意席卷而来,陌生,又本能地心悸,师映川一面在那有力的双腿间徐徐抽`送,口中嘬弄挑逗着已经坚硬如同石子的乳首,一面轻声道:“是不是很舒服?你以前很喜欢我这样吻你……熟悉吗?你的味道是最迷人的毒药,我早已万劫不复,无处可逃了,所以,你也不可以逃……”
短短三两语,如同魔咒,穿透了时光的脉络,直达此刻,两人衣衫落尽,露出两具漂亮到不可思议的男体,光洁细腻的肌肤在月色的映射下泛着淡淡的光彩,线条分明,肌肉结实而又不过分夸张,那是充满力量的躯体,如同强悍的兽,在这个时候,没人再会去管其他任何事,他们交缠着,彼此用力抚摩亲吻,似乎想要榨干对方最后的一丝力气,良久,师映川轻眯凤眸的模样满满透着冷媚的妖色,他双颊淡红,突然间低吼一声,滚烫的液体尽数溅在连江楼结实的大腿之间,他双目微眯,露出一丝满足之色,似是醉心于这样的余韵之中,轻吮着对方已经被吸得几乎肿胀滴血的乳首,赞道:“真乖,我本来还以为你不肯……”
此时师映川的肌肤上已经浮现出一道道深青色的痕迹,交织成无数复杂的纹路,仿佛藤蔓一般,颜色越来越深,他叹道:“看罢,只有你才能让我这么动情,甚至连插`入都没有,就已经这样了。”男人好看的唇角上扬,将自己的指尖递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的乳白液体,道:“味道很浓,看来你已经积压了许久了……”连江楼幽深的眼睛对着他,在最深处,仿佛有着两簇火苗在微微跳动,原本他的双目之中冷漠到几乎没有人类该有的感情,但此时却是不同,仿佛穿透了无边黑暗,迸发出丝丝缕缕的温度,师映川静静看着,忽然一笑,道:“很棒的眼神,怪不得我这么痴迷于你,我的江楼,我的……莲生。”
说话间,修长的手指蘸了男子腿间的黏腻,探到后方,要去抚弄那个柔软隐秘的所在,师映川低声道:“一千多年了,我已经快忘了这里的滋味,难道你就不肯让我再重温旧梦么?”连江楼结实的臀肌紧绷,显然并不接受被侵入的可能,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爱人,他面无表情,目光锐利得仿佛刀锋,但在眼底深处,却又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柔和,一手捏住师映川的下巴,拉近,使之与自己接吻,师映川微叹,放弃了明显不会成功的尝试,与男人拥抱在一起缠绵地互吻,彼此的瞳孔之中所透露出来的,是最为沉默也最为温柔的杀意,两人都看到了对方心中那绝对无法消除的坚定信念,不过在今夜,这些都不重要,可以暂时抛弃。
这一场纠缠几乎无休无止,如此寒冷之地,普通人即使穿得很暖,但长时间停留在此也是有可能被冻伤的,不过对于这两人来说,即使这样赤身在冰天雪地里展开着狂热的情`事,也没有任何影响,他们汗流浃背,低声嘶吼,直到东方渐渐有了明亮的兆头,距离天亮已经不远,两人才终于分开,结束了这一夜不知疲倦的疯狂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