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童也在他眼前踱着步,主仆二人坐立难安,正是担心,院子里忽然乱了起来,锣鼓声不知被谁吆喝停了,顾莲池连忙打开房门,也不等人跪倒眼前,心里顿时沉了:“怎么回事!”
来人跪倒:“还请大公子移步药铺,郡王爷现在命悬一线,正在救治!”
喜童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多嘴,但是他哥哥从来不离郡王爷身边,此时听见说他们王爷都生死一线,怎能不担心自己哥哥,怎么也没忍住向前一步:“我哥呢,他哪里去了?”
来人低着头,自然也是认得喜东的:“他……他死得其所。”
喜童眼前一黑,顾莲池已然下了石阶:“前面带路!”
这个时候,如何能倒下,喜童连忙跟了自己主子的后面,郡王府内虽不至于大乱,但也好不了哪去。事发突然,林十三疏散了宾客,也顾不上寒暄了,就此也尾随顾莲池出了郡王府。
在路上,那来报信的禁卫军才道出原委。
原来顾修带着喜东乘车到常家来接李朝宁,因为之前的事情两个人一直并未和好,朝宁也不愿上车。她背着药箱往回走,顾修便也下车来追她,晚上戌时便要禁夜,此时街上还有行人,才走到天桥上,忽然冲出了一个男人来,他借着夜色勒住了朝宁的颈子,用匕首挟持了她。
紧接着,更多的蒙面人冲了出来。
其中内情已经不得所知,只知道最后喜东当场身亡,李朝宁为免顾修被要挟毅然跳下了天桥,顾修重伤之下当场杀了其中一人,等到禁卫队赶到时候,他已经从天桥下面的护城河里捞出了昏迷的朝宁,现在二人都身受重伤,就近医治当中。
喜童上车了,眼睛就红了。
顾莲池一直没有开口,很快到了药铺门口,见了他侧立两旁的禁卫军顿时都跪了下来,少年脚步匆匆,一步未停。药铺门口的红灯笼和他们郡王府里的如出一辙,这个药铺也是李朝宁开起的,李厚和多名大夫已经分成了两拨各自在后院的厢房当中救治着两个人,他的岳父徐太医此时在烛火下,正写着什么。
顾莲池快步上前:“我爹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徐太医不紧不慢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差点你就没有爹了,不过还好,老夫总算对得起你对得起皇上,信陵君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那剑口就在心肺边上,再偏一点点就完了,记着,千万别叫他太过费神激动。”
嘱咐了一番,才让药童引着他去后院见顾修。
顾莲池放了喜童去见喜东最后一眼,随着药童往后院走去,路过厢房其中一间时候,能听见李厚在屋里恼怒声,顾莲池脚步略缓,偏过脸看见里面烛火跳跃:“李大夫伤势如何?”
药童忙低声回道:“李大夫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不太好。”
说话间已经到了旁边的一间,门口也守着人,见了顾莲池连忙给开了门,屋里几个太医院的大夫都在,平时也都认识。走了床前,顾修躺在上面,果然似已无大碍了。
顾莲池暗自松了口气,跪在了床边:“爹。”
顾修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你来得正好,去看看朝宁,她可有大碍?”
旁边立即有人倾身:“王爷不必多虑,李大夫早醒了,就是身上有伤,动不得,可放心吧!”
说着起身的时候,还对顾莲池使了个眼色。
少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知道顾修也只是不放心,不相信他们,起身就走。
他假意到门外转了一圈,很快又回到床前:“嗯,李大夫已经醒了,还问你来着,爹爹放心。”
如此,顾修总算放下心来,闭上了眼睛。
几个太医都出去了,小心起见,屋里只留下了两个药童伺候着,顾莲池坐了床边,看着男人苍白的脸,想到徐太医说的那句差点就没爹了,鼻尖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