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背着母亲,抹掉了眼泪,起身离去。
他偏脸看着她的背影,心跳得很快,竟然很是欢喜。
喜童蹲在他身边,直心疼:“让我看看,都伤到哪了,没事吧,再说主子你不是学了擒拿么,怎么不还手,挡一下也成啊……”
顾莲池单手撑地,坐了起来。
他抹去唇边血迹,不耐至极:“啰嗦,难道我学擒拿是为了打她?”
眼底也痛,他仰起脸来让喜童查看,可喜童的惊呼声却是并未让他在意,少年仰着脸,不由怔住。陆离的屋子,并无太多的装饰之物,他和其他男孩一样,喜欢些弓箭之类的东西,偶有挂在墙上的,看着也都是旧物。
起初进屋的时候,他也没抬头,没有人注意到屋顶横梁上能有什么东西,可此时一抬头,却见梁上挂着许多花灯,看那样式是各种模样,高高悬在他们头顶。
其实都是宝儿帮陆离夺来的花灯,顾莲池是什么人,当即猜到三分。
他站起身来,仰着脸一个个逐一的数数,竟然十个还多,当真是一个月一个,都给他了。大床上被褥整齐,他上前伸手拂过,能看出都是好东西。
喜童跟着他后面转:“大公子,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出去找李大夫来看看吧,给打成这样总得上点药啊!”
顾莲池走到桌边拿起了小青细细端详:“不必。”
他口中不说,心中却是感慨得很,到底是有娘的孩子,嫡子也好,庶子也罢,总有人疼的,虽然破屋烂瓦,但不少温情。喜童给他端了水来,让他早点休息,可他又是不肯了,只叫人去找了宋姨娘,要换个屋子。
李朝宁拎了宝儿回房,就撇下她一个人在窗边倒腾药箱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理会谁,不多一会儿,朝宁拿了药,去给顾莲池送药,屋里便只剩下宝儿一人了。
她平时鲜少发火,即使发脾气,也是来得快走得也快。
睁眼看着账顶,正是郁闷,有人在窗边轻轻地敲窗。
林宝铮转头一看,林十三站在外面,烛火映着他的身影,高大英挺,她一骨碌起来跳下了床,到了窗前,她一把抓过鸡毛掸子靠在了窗边。
林十三在外面也看见她的身影,转身也靠在窗前。
他仰脸看着空中圆月,不由唏嘘:“宝儿,谢谢你这么喜欢我当你的爹爹,谢谢你,让爹的人生也能圆满。”
林宝铮无聊地看着鸡毛掸子,伸手抚平上面的倒刺彩翅:“我现在不想说话。”
十三笑:“怎么了?不和爹爹好了?不想理我了?”
她低着头,哼哼着:“没有。”
他抱臂:“你来看看这空中月,过来。”
林宝铮反身跪在了椅子上面,她趴在窗口,仰脸看着空中的圆月:“怎么了?”
男人耸肩:“你看它也有阴晴圆缺,多数的时间都是残月,可见这世间事情多半都不是如意的,所以凡事不能强求。”
他微微叹息,脸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