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抿唇,飞快地拍掉她手,连连后退:“喂!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别动手动脚的。”
他和她同岁,都是十三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的个头比他要高一小截,每次她一低眸看他,都让他羞愤不已。
可惜,林宝铮从来不在意这些,一把握住他的手,拉了就走:“来来来,我再教你一遍,石头子怎么扔才能扔得远。”
少年本来就不痛快的心,又被她勾了起来,任她将自己拽走。
到了溪边,小姑娘让他好生看着,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子扬手飞了出去!
小石头很快掠过水面,跳了好几跳,才远远地落进溪水当中。
林宝铮回头看着陆离,抱住了肩膀:“你来试试!”
陆离摇头,泄气地别过脸去:“我不想干这种蠢事,回去了。”
他一把摘下头顶的花环,给她戴了头顶转身就走,少女跟上他的脚步,又追了上来:“我在树上,看你扔了好几次……”
话未说完,少年顿足,她脚步又快又急正撞了他的后背上。
陆离气愤地转身,眸色通红:“是,我扔了好几次,我生气,非要我说出来吗?连你也要欺负我吗?”
林宝铮眨眼,无辜地看着他:“我没有。”
他一身青衫,真是又瘦又小,清秀的脸上因为气愤而扭曲着,通通的红。
林宝铮最是怕见他这副模样,反手将铁铩抽出来,一把提在了手里:“谁又欺负你了?告诉我我非打得他提不上裤子不可!”
陆离抿唇,到底是被她这副护短的模样暖到,他按着她的手把铁铩重新插入她背后的囊中,仔细给她发辫上的两根杂草抽出来扔了地上,一低头看见她卷起的裤腿忙蹲下给她放开了:“你这是去草地里打滚了?头发上都是草叶,姑娘家家的别一天到晚的喊打喊杀,不好看,我跟你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他才是,一天到晚的唠唠叨叨。
女孩怎么了?
林宝铮揉了揉眼睛,完全忽视掉他的说教:“你到底怎么啦?你哥你姐他们又欺负你了?你爹总也不管管?”
两个人并肩而行,少年低着头:“嗯,连我娘都被他们说三道四,大娘不管我爹怎么管。这也没办法啊,她是妾,我是庶出的,我爹那么忙,怎么有空管后院的事情,不怨他。”
她撇嘴:“很明显,你爹不在意你,也不疼你。”
俩人下山,他一听她说他爹的坏话,顿时不高兴了:“你没有爹,当然不知道了,当爹的哪能像当娘的那样天天嘘寒问暖,男人是要做大事的,明白吗?”
黄昏快近,天边的彩霞映红了天。
林宝铮顿时瞪大了眼睛:“胡说什么呢,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有爹!”山风吹过她的脸,少女想起记忆当中那个模糊高大的身影,唯有光头还是那么光亮,不由笑出声来,“谁说当爹的不能嘘寒问暖了,我爹不光待我极好,还会给我做好吃的呢,只是……只是这几年我和我娘到处漂泊,没回去看他而已。”
她脚步轻快,欢快的时候还当着陆离的面来两个空翻。
当年的小宝儿,如今真正变成了林宝铮,这个名字伴随着她的成长,也成为了她的烙印。
儿时的事情,她大多已经忘记,身边只有双面的青布人偶和背后的铁铩常年伴随着她,五年半的时间,李朝宁带着她走遍了大江南北。起初边疆有战事,娘俩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可不到秋天时候,信陵君带军亲征,很快平了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