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晏同荆谣一起打点好庄子里的事下了山,荆谣仁厚,临行前跟庄户们说近日秦晏大病了一场,为给秦晏积寿积福今岁的租子就免了,让众人无事多念秦晏几句好,家里上香上供时也给念叨几句就罢了,众人自是感恩戴德,谢恩不止。
“大掌柜果然是财大气粗,一年的租子说不要就不要了……”马车里秦晏轻轻揉着荆谣的后腰,轻声笑道,“越来越威武了……”
天气渐凉,马车里也放了熏笼,荆谣往熏笼旁靠了靠一笑道:“我那些天忙糊涂忘了跟哥哥说了……城北的三处庄子都让我免了租了。”
秦晏哪里在意这些,且荆谣都是为了他,点点头道:“你说的算……”
荆谣转过身来一笑道:“等年下天最冷的时候再去城外多建几间粥铺子,给哥哥好好做些功德……”
秦晏闻言心中一暖,低声道:“都听你的……”
两人说着话的也不觉得路远,不到中午就到了池园,府中下人早早的等着了,见马车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一同请安后起身卸车搬东西不提。
两人说笑着往里走,吉祥跟上来请安问好笑道:“少爷可听说昨晚秦府出了事?”
荆谣一愣:“出什么事了?不就是那边老爷被关起来了么……”
“这事儿已经不新鲜了。”吉祥满脸兴奋,喜盈盈的,“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引起来的,因为那边老爷出了事,阖府……连着咱们这边都闹的沸沸扬扬的,都说这次是真完了,先是梅府,再是秦府,一个都逃不掉的……”
众人说着话进了堂屋,荆谣接过丫头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两口问道:“然后呢?”
“估计是传的太邪乎了,加上上头本来就有话,让秦府的人候着,不知何时就要传人去问话,好像府中的东西也不让妄动了,闹得那边人心惶惶的,就怕出个什么事,谁知怕什么就来什么,晚上真就出事了!”吉祥一笑道,“那边的三老爷……荆少爷许是不大清楚,那三老爷最是个没用的,年轻时迷恋烟花柳巷,后来上了年纪也是不务正业,今天养个鸟儿明天养个雀儿的,什么费银子玩什么,平日里那边老爷不大理会他,只是碍于名声每月给他些银钱罢了,府里也没什么人把他当回事。”
“就是这么个人,谁知昨晚他不知从哪儿得了信,说过两日官中就要来查抄了,到时候府中银钱一个也留不下,三老爷动了心思,连夜买通了府中人,开了库房将府中的银票、值钱的金银玉石等物卷了多半去,五更天闹出来时三老爷三太太还有秦显少爷全都不知所踪了!”
荆谣吃了一惊:“他们……带着那些东西跑了?入了夜连城门都关了,能跑到哪里去?”
“要不说也邪了,现在还没寻着呢,怕是已经出了城了,若是已经出去了,那就更难找了……”吉祥满脸幸灾乐祸,“那边府上本来就快不能支持了,又闹出这样的事来,呵呵……雪上加霜,该!”
秦晏听罢后嗤笑一声:“他们家的事,咱们不管。”
吉祥连忙答应着去了,荆谣看向秦晏,秦晏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奇怪的,树倒猢狲散,你看吧,以后这事少不了……”
第74章
秦晏所料不差,秦府三老爷的事还没完,二老爷又闹了起来。
“你说什么?分家?”梅夫人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有什么可分的?这家业哪些是你们挣下来的?”
二老爷听了这话老脸一红,偏过头梗着脖子道:“当年老太太去的时候府中就没有分家,族中所有东西自太爷时就归在一处从未分开过,我是没用,没挣下什么来,但这祖宗留下的东西总有我一份吧?”
“哈哈……祖宗留下的东西?”梅夫人笑了几声,忽而一拍桌子怒道,“是!我进门子晚,但当年账本子还在!福全!还不快把老账拿来给三老爷看看!看看你们家太爷时家底子有多厚!”
福全连忙应着去翻旧账册子,二老爷面上有些难看,他自己也是知道的,秦家是从自己这一代才发迹的,当年太爷还在时家里那么些人也不过挤在一处三进的院中,还没自己现在住的院子敞亮呢,那点儿家底实在不够看。
秦二太太见梅夫人动了大气连忙上前笑着劝和道:“嫂子别上火,你兄弟不会说话,其实我们是这么想的,这……大老爷出了事,外面都说不知何时就要来查抄了,这查抄的事我略知一二,据说只查抄犯官家中,像是我们这种旁系是不会查检的,若是这样……我跟你兄弟就合计着,不如先将家分了,东西多往我们这边放些,这样就是后来出了事也不妨事,横竖还有我们呢,到时候嫂子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我再命人抬过来就是,都是一家子骨肉,哪有什么里外之分呢?”
梅夫人听了这话冷笑不已,转头看向二太太,眼中俱是讽刺,往日二房三房依附于自家,两房的太太唯自己马首是瞻,在自己跟前大气儿都不敢出的,现在世易时移,也敢在自己面前叫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