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喜爱之情,却在今日如同泡沫,一戳就破。
着实让她心寒,比之当初那男人更让她心寒。
毕竟,她和古寻也是相识一场,纵使他不说,她也不会让女儿将他母亲带走。
可她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呢,他就这么祈求她、哀求她,喊着极具陌生气息的陈夫人,这样的举动,着实让她愣住了。
也让她彻底冷了心。
原来一切都只是虚幻的。
陈玉娘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慢慢转化为一丝伤痛,紧接着又过了一会儿,她缓缓闭上眼眸,随后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女儿说。
“芸儿,放了他们一家吧,他曾经也是母亲的朋友。”
说完,便背过身子,眼眸中留下一滴泪珠,散落在空气中,化作一片虚无。而这滴泪也在这一刻,让这个女人彻底认清现实的残酷。
至于赵惜芸也没去安慰陈玉娘。
她已经很清楚的听到了陈玉娘话里的潜台词,她满意了。
曾经的朋友。
那么现在呢?不,没有现在。
这个男人或许孝顺,或许心中有大爱,或许有着种种美好品德。
可当他们一家在震惊甚至羞耻于她母亲曾经的身份的时候,赵惜芸就已经对他们心生厌恶了。
这样落后封建的社会,比起现代化的时代,差的太远,尤其是包容性。
而对于赵惜芸来说,妓子身份又算的了什么?
总有一天,她要天下的所有人都看着,凌驾在他们头上的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赵惜芸也懒得跟古寻一家计较了。
对着张新易点了点头,张新易顿时领悟,挥了挥手,手下人便放开了古寻的母亲。
而刚才差点被实打实的拖走,则让古寻的母亲吓坏了,顿时跑到儿子和丈夫身边,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她并不想坐牢。
赵惜芸看着变乖了古寻一家,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但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妥。
那就是远处战战兢兢的宋德。
毕竟,刚才赵惜芸口中亲自说出了征西元帅四个字后,宋德顿时就懵住了。
征西元帅?
定山王?
这样的词瞬间蹦到他的脑海中,让他反应不上来。
到现在还在想,定山王为什么不去国都大溪,反而跑到阳城来了。
而现在,处理了该处理的事之后,赵惜芸觉得自己可以杀人了。
她眼眸漆黑,犹如漩涡一般的幽深,此刻转过身子,紧盯着宋德,吓得宋德浑身一个机灵,顿时打起精神来面对这位定山王。
哦,不对,现在朝廷正式的官封还没下来,现在还不能叫定山王,得叫征西元帅。
宋德理清了思绪之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毕竟这些年能成为掌管阳城方圆百里的郡守,他怎么着也有两把刷子。
这不,冷静下来之后,宋德面上露出一丝微笑,紧接着说道。
“敢问这位大人,您如此行径恐怕不妥吧。”
私自在城内调兵遣将就是宋德他也不敢。
至于他用来威胁古寻的人只是他家养的私兵,不过百人,就是被告发了,也无所谓。
只是刚开始为了威胁古寻,他倒是没说这是私兵,不过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比起他,至少调遣兵将的赵惜芸恐怕麻烦更大一些吧,他心中泛起一丝冷意。
有时候,律法确实是救命的东西。
可是,他却不知道,律法确实是救命的东西,但有时也会让人死得更快。
就比如现在,她听到宋德这话之后,然后淡淡出声。
“不妥?有什么不妥?”
她淡淡的望向面前的宋德,仿佛期待对方的回答一般,脸上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
可当宋德正要张开嘴巴回复的时候,却只见对方脸色一变,收敛了那仅存的一丝笑意,冷声道。
“比起我的不妥,本帅更想知道一位朝廷命官意图绑架本帅之母是何缘故?莫不成宋大人是想借由我母,同本帅叙叙旧?这样的叙旧手段,着实让本帅大开眼界呐!宋大人,您说呢?”她最后那一句反问着实吓得宋德一声冷汗。
绑架元帅之母?
这顶帽子他可不敢带。
别的不说,就光说绑架一位已经受赏只等回京接受正式册封的亲王之母,诰命妇人,他就够受的了。
若是对方非要追究,只怕没个十几年他都出不来。
但这还还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