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今日虽然略有寒风,但悬挂在头顶上的艳阳依旧高照着,可张毅却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如同掉入冰窖一般,冷的要死。
心冷,冷冰冰的,冷的他只觉得他从头到脚此时都在打颤儿。
呵。
他张毅从稚子时期便一直出生在谷内,本是幸福安乐的一生,如今却落得这种田地。
并不是大历人的他,从二十年前到现在,后半生一直都在为这个国家分忧尽力。
可到现在呢。
这个国家却反倒置他于死地。
呵、呵呵。
他猜到了。
他早就猜到了。
要知道大历的军营里就算再不济,又怎么可能被陈贤的人渗透所掌控、所败坏,刚才的询问也只是想给他们找一个借口,希望他们不要说出他心中的那个答案。
可真当那一个个他万分熟悉的名字被抖落出来的时候,张毅却是僵住了身子。
一动不动。
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全身上下都是冷的。
张毅眸中无光,神情呆滞,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更是令人生忧。
这不,一旁的丁博看着他这幅样子,心中大为不好,但又不敢冲撞了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喊道。
“元帅?”
张毅没理他,准确的是他瞳孔里此时毫无焦距,像个活死人一般伫立在他面前。
丁博见状,心中暗道事情要糟了,面容浮现出一丝恐慌,顿时大喊。
“元帅,您怎么了?”
紧接着,赶紧扑上去,扶住张毅的胳膊。
可就在他触碰道张毅的那一霎那,张毅再也撑不住了,眼睛一闭,气血攻心,顿时昏倒过去了。
现场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快,快叫军医。”
“来人呐,传军医速速前来。”
这人的一生都在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大无畏的奉献着自己,可到最后,却发现这个国家居然要除了他。
张毅为之坚持了半生的梦想,就这样被人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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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风残月,黄叶纷飞。
天气渐变,冽风呼啸,仿佛在预示着此次征西的不归之路。
元帅帐中。
“咳咳。”一身着白色里衣的中年男子躺在榻上咳嗽着,他面容苍白,本是英武不凡的脸上却渐渐染上一抹老态,令人唏嘘不已。
“将军,喝药了。”
一旁的丁博见状,手持一碗散发着苦味的药,缓缓递上去。
张毅端上去,漆黑的眼眸盯着这碗药,久久伫立,紧接着苍白的面上勾勒出一丝略带讽刺的笑意。
“都想让我死,我喝这药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身旁站着丁博、崔鹤、雷鸣三人,听完这话,一个个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就连他们也都想不到,元帅为大历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杨国升那一伙人为了除掉元帅,居然连叛军反贼都不顾了。
他们难道忘了,这天下近年来若不是有元帅鼎力扛着,周边诸国早就进攻中原了,哪有这些年他们寻欢作乐的“好”日子。
丁博看着短短一天,就如同老了十几岁一般的元帅,心中更是大为心痛,他不禁眼眸含泪,凝噎道。
“元帅,您可不敢如此想啊,那杨贼不顾及天下百姓,您可不能啊。要知道太子太子妃、太傅大人、还有朝中数位大臣们,可一直都在支持您呐。更重要的是,天下黎民百姓都在您身后呢,您可不能倒下啊。”
丁博说的声声泣厉,张毅听的心中更是绝望。
是啊。
他不能倒下啊。
他身后还有着太子,还有着太傅等人,纵使当今天下昏庸,听信奸佞,他也不能倒下啊。
贼子当道,受苦的可是黎民百姓。
他不能倒。
不能倒啊!
这样一想,张毅强压着心中涌上的血气,面容苍白却硬生生的被逼出一丝红晕,他语气十分强硬的说道。
“对,我不能倒,来人,我要更衣。”
当务之急是,练兵之事该如何,这可是一个大难题,距离朝廷攻打陈贤的日期已然不足一月,必须重整军营。
而这军中,崔鹤于练兵之事不曾明了;丁博更是智将,调兵遣将他在行,但是练兵之事,不能让他来;雷鸣更不用说了,武艺高强,英勇善战,可是从未接手过练兵之事,贸贸然让他接手,只怕会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