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气的眉毛又皱了起来,白经池伸手给她抚平,笑道:“这么喜欢宝宝,我们也生一个?”
余尔就眯着眼睛笑起来,耳尖微红。几秒钟之后又忽然收住笑,捣了他一拳,故作苦恼的样子,嘴上说着:“你太没用了,这几次都没成功呢!”然后转身,偷笑着就要跑。
“……”
白经池眼疾手快将她逮回来拽到怀里,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低头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音说:“先给我记着,以后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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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意大利定做的婚纱如期空运过来,刚好是星期天,josie和余初睿不用上学,都在家呢。白经池一早就抱着铺满了玫瑰花瓣的婚纱礼盒上门,两个小家伙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举起四只手要求围观。当然主力军还是josie,余初睿的两只手是被她拉起来的。
余尔心里也紧张着呢,怕吃多了小肚子鼓起来影响美感,早上起来就只喝了一杯牛奶泡的麦片,其他东西说什么都不肯吃一口。
她回房间试衣服的时候,白经池跟着就要进,被她踹了出来。
“干嘛呢你!”
他振振有词:“婚纱太麻烦,你一个人穿不来。”
一旁josie也不知道是真懂假懂,捂着嘴偷笑,余初睿也眯着眼睛咧起嘴。被俩小家伙嘲笑,余尔害臊极了,娇娇地瞪了白经池一眼,然后叫陈嫂进来帮忙。
陈嫂笑呵呵地,进去之前投向白经池的那个眼神别有深意。门板在他眼前合上,白经池摸了摸鼻尖,一转头就对上josie眨巴着的大眼睛:“你想偷看姐姐换衣服!牛氓!”
“小丫头片子……”白经池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跟他们俩一块靠在对面墙上,好心情全写在飞扬的眉梢眼角,还一脸正经地跟josie说,“你知道结婚有什么好处吗?”
josie蹦了下:“我知道!爸爸告诉过我,结婚你就可以拱姐姐了!”
“……”白经池笑出声来,余延东这是怎么教孩子呢。“差不多。通俗点讲,结了婚,我就拥有看她换衣服的权利,合法地,所以不叫偷看,光明正大,懂吗。”
josie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说:“那我也要和姐姐结婚,我也想看姐姐换衣服!”
另一边余初睿一脸深沉地纠正她:“女生和女生不可以结婚的,和男生才行。”
“才不要嘞!男生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姐姐身上好白好白的,可好看了!”josie一脸忧郁地趴在门板上,仿佛能透过实木门板看到里面情景似的,因为太过认真,没察觉到白经池在背后轻飘飘扫了她一眼。
余初睿偷偷撩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嘴抿了起来。怎么才能白一点呢?
对门外的一大两小三个人来说,一段很漫长的时间过去,紧闭的房门才终于缓缓打开。时间像是突然放慢了脚步,窄窄的门缝中,金色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在柔软光晕的包裹中,余尔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婚纱洁白而华丽,裙摆上细细碎碎的水晶折射着梦幻的光彩。
时间慢到像被按了暂停,三个人在那阵夺目的光华中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余尔带着满心欢喜和小小的紧张走出来,迎面对上三张呆滞的脸。
“噗嗤……”余尔没绷住乐了,好吧,他们傻呆呆的表现其实让她很开心。
josie第一个反应过来,张开手臂扑了上来,到了跟前又猛地收住,像是怕弄坏那华美的裙摆,她伸着两只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脸上满是惊叹:“哇哦~”
余尔拉起裙摆向她展示:“好看吗?”
“好看!”josie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嘴甜道,“裙子好看!姐姐更好看!”
这套婚纱是白经池专门飞了一趟意大利订做的,由意大利最著名的婚纱设计师亲自操刀,布料选用的是国外最流行的公爵夫人缎,优雅的象牙白色,洁白莹润的光泽如珍珠一般,辅以手感丝滑的真丝欧根纱,装饰着精美的手工玫瑰刺绣和银线穿缀的水晶碎片。
两个字总结就是:美,贵!
其实这样华丽的风格并不符合白经池的喜好,是余延东要求的——全世界最美最珍贵的婚纱。这个有没有达到他的要求,白经池不知道,他只知道,在眼下这一刻,看着美丽不可方物的余尔,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余尔跟josie笑闹了几句,其实一直留了几分心思,注意着对面一直无言的白经池,心里挺忐忑的。
他为什么不说话?他不喜欢吗?
实在忍不住,吊起眼角瞄了他一眼。白经池这才终于有了动作,从墙上直起身,脚步极轻极缓地走过来,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他抬手,抚了抚她脸侧的碎发。
余尔和josie同时仰起脑袋看他,白经池就势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josie立刻哇哇叫着抬手捂住眼,又悄悄张开指缝偷看。
“你喜欢吗?”余尔眼睛期待地望着他,没有问好不好看,漂不漂亮,她关心的是他喜不喜欢。
“嗯。”他的声音低得性感,“很美。”
他喜欢就好,余尔笑得眼睛弯弯的。
“亲一个!亲一个!”两人之间气氛愈来愈暧昧,josie一个小孩子都察觉到了,握着小拳头开始起哄。
余尔笑嘻嘻戳她额头:“讨厌!”
白经池莞尔,回头看了余初睿一眼,说:“闭上眼睛。”余初睿立刻捂住眼睛并且自觉地转过身去,白经池勾了勾嘴角,大手一伸捂住josie亮晶晶看好戏的眼睛,同时另一手放到余尔的后颈,低头对着她柔软的双唇吻下去。
这个吻绵长而深情,但无关情。欲,唇齿之间的纠缠都是极温柔而缠绵的,像是藏在太阳背后的绵软白云,甜甜的,软软的。
相隔几个街区的余氏大楼中,运营总监发言正到关键处,安静的会议室里忽然响起了短促的手机铃声。运营总监话音一顿,眼神隐含不悦地往四周扫了一扫。
余氏规矩一向严明,尤其是余延东回国掌权之后,年近四十的男人手腕强硬,不比余尔的温和婉转,这段时间公司纪律明显比余尔在位时好了几个等级。这种程度的高层会议,余总亲自坐镇,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着调的居然开着手机!
大家正左右张望找声音来源呢,就见坐在主位上的余总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手伸进西装口袋,摸出一个手机来,熟练地滑屏解锁。
这是他的私人手机号,只有家人和很熟悉的朋友知道,为了不错过家里几个小崽子的电话,从不关机,也从不离身。不过余尔和josie都很有分寸,除非必要,否则不会在工作的时候打扰他。
众人:“……”
正面面相觑的时候,余总忽然站起身,丢下一句“你们继续”,就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助理亦步亦趋地跟上,被余延东制止:“别跟过来。”
他脚步匆匆,径直走向电梯,上了天台。四月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天台上的风不大,但带着微微的凉意。余延东一直走到快到边缘才停下,再次把手机拿了起来。
屏幕还亮着,是余尔发给他的照片,画面上一身白纱的她浅笑盈盈,弯弯的双眼中是藏不住的幸福和甜蜜。照片的右下角,探出一颗做着鬼脸的小脑袋,是调皮捣蛋的josie。
一时间余延东眼眶都有些发热,手指在屏幕上两张小脸上摩挲着,心中百感交集。
余尔对他来说跟亲生女儿没什么分别,几年前她嫁人的时候他没回来,如今能亲眼见证,不知道算不算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不过原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嫁人是这样的感觉啊……除了为她找到幸福归宿而开心之外,有浓浓的不舍,还有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猪拱了的郁闷。
最后,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