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鸣玉抿了抿嘴唇,摇头说:“没有,陛下为我出头,我很开心。他刚才对我下手时都没有犹豫,没把我的命当回事,我自然也不会对他心软。”
他神情认真,却又有些心虚似的,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起,“实话说,其实我刚才也有想着要怎么教训回去的,只是我担心会惹来麻烦。”
他早就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多善良温柔的人,更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当然,也不能太鲁莽,要考虑过后果能不能承担再行事。当时做不到的,可以先记在小本子上,以后再找机会。
穆湛听到他说的这话,唇角勾起,冲淡了脸上的阴沉。
有些意外,这软绵绵的小动物,平时瞧着柔软会撒娇,底下还藏着刺猬般的一面,若是被攻击了,就会冒出尖锐的刺来,把对方扎得鲜血淋漓,不让自己吃亏。
那,如果是自己要欺负他呢?
他会警惕到浑身炸毛,瞪圆了眼睛,龇着牙,张嘴一口用力地咬住自己的手,破皮流血了也死活不放开?
不,咬手伤害太小了,脆弱的脖子才好。
这样,他必然要扑进自己怀里,趴在自己肩上,两条长腿圈住自己的腰,以最亲密的姿势紧紧贴在一起。然后,咬住肩颈交界的皮肤,血染红他的嘴唇,红得艳丽,甚至有一些血会被他吞咽下去,融入到他的身体里。
两人仿佛融为了一体。
穆湛笑着,感觉不到痛,反倒兴奋得隐隐战栗。
真期待,这一幕发生。
闻鸣玉不知道穆湛心里在想什么,但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离这个变态暴君远一点。
***
“不用怕惹麻烦,孤说过,你想做什么就做。一个不足为道的人,把比赛都毁了,你要想打马球,随时都可以叫人来陪你玩。”
马球比赛中断,回去路上,穆湛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闻鸣玉听完之后,总感觉怪怪的,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话有种纵容又宠溺的味道。
奢华的蓬莱殿内。
闻鸣玉一个人待着,又变成了最放松的垂耳兔形态,雪白的一团,抱着胖乎乎的鲜花饼咬,一边吧唧吧唧吃,一边纠结地皱眉思考兔生。
想了一会,思绪很快就被香酥可口,甜而不腻的饼饼占据,爽快地把穆湛抛到脑后,不想了。
鲜花饼太香了。
闻鸣玉低头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嚼,垂下来的兔耳朵随之微微颤动,像两团柔软的云朵。
吃了两块鲜花饼后,肚子饱了,但嘴巴还馋,有些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还低头舔起了爪子上的酥皮碎碎。
舔够了,他就懒洋洋地往后一倒,大字摊开,躺着床上,雪白的肚皮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吃饱了,就很困,很想睡觉呢。
闻鸣玉眼皮耷拉了两下,忍不住还是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绵长,慢慢入睡。
但才过了两分钟不到,床上的垂耳兔就突然一个激灵,抖了抖耳朵,啪的睁开了眼睛,翻身蹦了起来,毛茸茸炸起。
他还有课业没写完!淦!
于是,睡觉取消。
闻鸣玉急得跳下床,往前跳了几下之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软乎乎的爪子肉垫,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兔子。
他转身又跳回到床上,变回人形,穿上衣服,跑去写课业了。
至于最一开始思考的问题?他已经完全忘了。
有什么比还没做完的课业重要?没有!
闻鸣玉坐在书房的桌后面,低头认真写着,偶尔蹙眉,停下笔,思索一会,再继续写。
终于,把课业都写完之后,他放松地伸了个懒腰,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没有人。然后,他悄咪咪地摸出了自己的话本,继续写文解压。
之前发情高热,又加上最近忙,他断了好些日子没写,都有点忘记自己要写什么了。
他把前面写的看了一遍,越看越乐,谁让话本里的反派连连吃瘪呢,那可是以穆湛为原型写的。
闻鸣玉看前面反派倒霉了那么多次,觉得怎么也该转点运了。于是,他提笔开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