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诗潞。”江虞接上话。
程苏然拉回思绪,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间猜到了什么,震惊地抬眸:“难道是她在搞鬼?”
“嗯。”
“……”
“DM的问题很早就有了,那款珠宝不是最终成品,而是最早出来的样品,只在今年四月份内部展览过,官网介绍上涉嫌歧视的词语另有含义,只是其中一个意思与真正的歧视含义很相近,不了解语言历史文化的人不知道。”
“一件小事,被有心人放大,恰好DM的创始人曾经是‘D&M’的高层,又恰好今年春天我和后者签了代言合同。这盆脏水泼过来,等于我必须表态。”
江虞微眯起眼,不紧不慢地摇晃着酒杯,语气云淡风轻。
程苏然顺着她的话想下去,顿时背后生寒,“也就是说,她借着这件事带舆论节奏,因为公众人物一旦沾上政治问题就很危险,严重的话还有可能被封杀,她在赌,赌赢了你身败名裂,赌输了她也没损失。”
“小朋友很聪明嘛。”江虞转过身,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没关系,她赌输了,瞳瞳帮我撤掉了黑稿,你看,除了那几个营销号和一批水军,没有任何主流媒体对这件事发声,以后她不敢再来了。”
手心湿漉漉的,头发摸起来有些冷,江虞这才注意到她洗了头还没吹干。
程苏然沮丧地鼓起小脸,“可你还是被影响……”
“怎么不吹头发就出来?头皮受凉会感冒的,快去拿吹风机。”江虞皱眉打断,拿掉她的手。
“唔。”
程苏然闷闷应声,回浴室拿来了吹风机,插在沙发边,还没来得及按下开关,江虞就把它夺走了。
“我来。”
“……”
高脚杯静静立在桌上,还剩小半没喝完的红酒,在灯光下宛如一颗诡异艳丽的红宝石。
吹风机在耳边嗡嗡地响,暖空气温柔地抚摸着头皮。
程苏然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大约几分钟,嗡嗡声停止了,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突然,她抓住了江虞的手腕,“姐姐……”
“嗯?”江虞欲起身。
“你……跟我说那些,是相信我吗?”
“不然呢?”
程苏然直视她双眼,鼓起勇气问:“比相信白露还要多吗?”
她的心悬到了喉咙口。
“吃醋了?”江虞佯装冷脸。
程苏然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唔……”
江虞倾身上前吻了吻她的唇。
“……”
女孩小脸通红,低下了头,知道她刚才吓唬自己,而不是真的生气了,一颗心也放回肚子里。
眼尾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江虞正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她放下吹风机起身,一边接电话一边往窗边走,程苏然视线跟着她的脚步扫过去,竖起了耳朵。
电话那头的人一直在说话,江虞只是静静地听,时不时“嗯”几声。
听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程苏然慢慢地收回视线,一个人低着头傻笑。
没多会儿,通话结束了,她余光瞥见江虞朝这边走来,一抬头,正对上那人含笑的目光。
“不许吃醋了,姐姐信你。”江虞捏了下她绵白的耳垂,转而拿起吹风机,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