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她吓得声音发抖,浑身震颤不停,道,“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死,我什么时候死的!?我明明活的好好的……我明明活的好好的!密道我也进去过好多次了!!怎么会——”
程舞崩溃的哭叫着,跟在她身后的大黄见此,便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了头,平静的看向了她。
它似乎早知会如此,就站在她旁边守着她。
邵舫见此,吹了声口哨,没什么表情的道了句:“原来如此。”
柳煦:“什么?”
“因为她死了,所以才能够穿过被钉死的密道,到达外面。”邵舫说,“毕竟她又不是活人,墙体对她来说没限制。可能是为了蒙骗过自己,才一直给自己做着穿过密道的假象。”
“那到底是谁把她留在这儿的?”容悦走上前来,也问道,“看她死的这个样子,没什么挣扎的痕迹,也没怎么害怕,应该是自杀的,应该不是自己想要留在这里才对。”
“是那个黑猫。”柳煦淡然道,“我之前也说了,它控制欲很强。而且,她既然是自杀的话,那就一定是在黑猫面前自杀的,死前不一定对黑猫说过什么。既然如此,这可就不是焦虑就能概括的事儿了,黑猫本来就很有怨念,程舞这个救过它的人还在自己面前自杀了,那它必定要疯。”
“而且,给她做穿过密道的假象的人,应该不是她自己,也是黑猫。黑猫控制欲那么强,可能她根本就没有出去过,一切都是黑猫给她做的幻象,她根本就没有从这里出去过。”
容悦闻言,点了点头:“有道理。”
就在此时,飞鹰就咬着焦尸,费力的把她从密道里拖了出来。毕竟是要拖一个人,它一条狗看起来有些吃力。
柳煦连忙低下身去,帮着它把杏月拖了出来。然后,他又接着把手伸到了密道里去,把里面的程舞也拖了出来。
密道的门口这才终于被腾出来了空隙。柳煦低头看了看,看到了一条不算长的洞路,以及就在不远处的一大团光亮。
这条密道不是不长。
而在他把程舞的尸体拖出来的那一瞬间,崩溃哭叫的程舞就忽然声音一哽。
“……对了。”她喃喃着说,“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小黑杀了团长的那天晚上,黑熊从上面掉了下来……我当时就知道,小黑回来了……”
大黄坐在一旁看着她,表情平和,似乎在等她把全部都想起来。
程舞眼神颤抖,满眼恐惧,接着颤声把事情说了下去。
“周围好乱,死了好多人……好多人都在叫,好多人在流血……小黑朝我走过来,他告诉我,他回来了,他来实现我的愿望……”
“我好害怕,我说我不想让这么多人死啊……死的人里还有同样很爱惜自己的动物的人啊……”
“他说我不懂……我知道,我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要疯了,他想杀了全人类……我们吵了起来,后来……后来我想,我想终结这一切,就一个冲动在他面前自杀了……我说这都是错的……”
“可是我没有死,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没有死……我还忘了我已经自杀在他面前了……小黑对我说,那晚的事都是他该做的,是人类欠他的,我该理解他……我当时居然很理解他,我还觉得很对……对啊,这都是人类欠他的……”
“对了……还有那天,杏月回来的那天……她说……她说我死了……她说小黑疯了,小黑凭什么连死的机会都不给我,凭什么都不让我安息……”
“她说小黑这样,和团长没什么区别……她说不是人类欠他,欠他的只有团长一个人,小黑甚至比团长更恶劣……她问我,我不是还希望了自由吗,这难道是自由吗……?”
“她说……所有人都想离开马戏团,这里该毁灭,不是该换主人……动物的自由是回归山野,不是在这里继续表演……”
“我听不懂,我不知道我死了,我问小黑,为什么她说我已经死了,我不是还活着吗……?”
“……小黑说,听不懂的话忘了就好……”
“我就忘掉了,忘掉了杏月说的所有有关我死了的事……”
“我只记得她来了,她想再杀小黑一次,她说她要救我和飞鹰,她失败了,小黑把她赶出去了……对了,他还说……他还说,如果杏月再钻入密道里的话,身上就会着火……不想被烧死就离这里远点……”
“……”
柳煦回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焦尸。
可她还是回来了。
她知道程舞已经被黑猫洗了脑,不记得自己死了。她就把程舞的尸体带了过来,想让她看着自己的尸体清醒清醒。
程舞的尸体之所以会在她那边,恐怕是因为她之前在混乱中自杀时,被杏月冒死带了出去。
她本来也是想带飞鹰走的,可惜飞鹰也想护主,就这么赶走了她。
但她不可能放着它自己离开,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带着飞鹰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