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摆摆手,说:“左右今日权将军不启程,大家也放个假,各自好生休息。”
众人很快离开,杨瓒临走之前还多看了几眼权琢玠的面具,离开天子营帐之后,老二杨整挠了挠后脑勺,说:“三弟,你是不是喜欢那张面具?”
杨瓒被戳破了心事,立刻否认说:“谁说的?我才不喜。”
说罢便离开了。
权景宣第一日没有启程,第二日倒是如约启程了,杨兼亲自带着各位将军给他践行。权景宣登上战船,气焰不可一世,朗声对杨兼抱拳说:“天子!卑将此去,定然活捉敌方主将吴明彻!将他带回来为天子叩头!”
全景观说罢,一抖披风,朗声说:“开船!!”
大隋的战船很快启动,顺流而下,从江陵一带往洞庭湖方向而去,因为是顺流,行程很快,渐去渐远,慢慢看不见了。
杨兼凝望着渐渐消失的战船,幽幽一笑,说:“前路,就有劳权将军铺垫了。”
权景宣先头离开,杨兼带领着权琢玠的一万后备军,还有杨整杨瓒的陆军暂时扎营,观摩情况。
就这样过了几日,杨瓒突然急匆匆的来找杨兼,非常慌张,说:“皇兄,大事不好。”
杨兼慢条斯理的说:“怎么?”
杨瓒说:“臣弟昨日观星,发现这几日会有大风,而且风向凌乱的很。”
之前也说过,现在没有火炮,因此水军作战,最重要的就是用火攻,或者发拍的方式摧毁船只。火攻最为简单,放把火就可以了,但是需要老天爷作美,关键就在于风向。
杨瓒身为京兆第一才子,可不只是死读书的类型,用杨兼的话来说,比天气预报还要准确,观星占星都不在话下。
这些日子风力一直很大,但是杨瓒说,风力虽大,但是十足紊乱,换句话说,如果权景宣放火,那么很可能风力一转,火势便回头烧到自己身上。
杨瓒说:“臣弟听权将军的意思,这次摧毁陈人舟师的方式,主要是纵火,如此一来……很可能引火自焚啊。”
杨兼挑了挑眉,但是并不着急。
就在此时,杨整大步跑进营帐,朗声说:“皇兄!前线军报,权将军的队伍已经到达洞庭湖附近,在洞庭湖东北角发现囤积陈军!带队的很可能就是吴明彻!”
杨兼这个时候才不紧不慢的说:“是了,该咱们出马了。”
杨瓒和杨整都有些奇怪,不知杨兼做何打算。
杨兼则是说:“去通知镇军将军,整顿周师,今日启程。”
“是!”
杨兼的计划很简单,其实就是让权景宣去做诱饵,权景宣如此不可一世,肯定轻敌,吴明彻又熟悉水战,乃是不折不扣的水霸,权景宣必然会栽在吴明彻手里。
等到那时,杨兼再带着后备兵力出现,打吴明彻一个措手不及。
权琢玠的动作很快,立刻下令安排舟师,他们虽然只有一万舟师,但是训练有素,很快整顿整齐,一声令下,全军出发!
杨兼等人登上舟师,这不是杨兼第一次打水仗,不过相对比起来,之前的水仗就好像过家家一样,现在才是真刀真枪打水战。
众人登上舟师,权琢玠正在整顿兵马,仍然戴着那张“猛虎面具”,挺直了腰杆,负手踱步,对着士兵训话。
权琢玠的“文学素养”很高,戴上面具之后,特别适合演讲,士兵们听到权琢玠的训话,一个个情绪高昂,喊声冲天。
杨瓒看到权琢玠的面具,忍不住又有些羡慕。他平日公务繁忙,滕王的政务可不简单,加之杨兼信任,又会委以重任,所以杨瓒不能养猫,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又不想托付给仆役来养,但他真的对小猫咪没有任何抵抗力。
如今看到权琢玠的面具,真是羡慕的不得,偏生他这个人性子有些别扭,总觉得想养猫这个事情说出去,可能有点丢人,因此不愿意承认。
杨整发现杨瓒的目光一直追着权琢玠,确切的说,是一直追着权琢玠的面具看,不由了然一笑,对杨瓒说:“三弟,你猜猜二兄给你准备了甚么?”
杨瓒奇怪的说:“甚么?”
杨整献宝一样,笑着说:“看!三弟,送与你,这是二兄连夜亲自打造的,好看罢!”
杨整将双手从后背拿出来,手中竟然托着一张面具!
杨兼听到那面的声音,忍不住也回头看去,这一看当真吓了一跳。
——真真正正的猛虎面具!
面具上一只老虎张牙舞爪,凶悍凌厉,虎口血盆,比兰陵王的鬼面具还多了两分硬汉气概!
杨瓒看到面具,先是欢心,随即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龟裂,最后“咔嚓咔嚓”的脱落下来,杨兼甚至都听到了笑容脱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