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笑着说:“好好,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朕启用了你,你就能给朕打胜仗么?”
权琢玠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他一定在笑,因为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沙哑的呵呵笑声,嗓音充满了自信,说:“回天子,正是!”
权琢玠又说:“天子已经开始撒网了,如果下臣没有猜错,天子故意助长了权将军的骄纵,虽然对阵还没开始,但天子已经下了第一步长棋,有了权将军骄纵吸引陈人眼目,下臣有把握,可以为天子打一场胜仗,将陈人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杨兼觉得很有意思,自己的走棋全都被权琢玠看透了,这倒是有趣儿的紧。
杨兼摸着下巴,对杨广说:“儿啊,这四路水军,朕心中已经有数了。”
杨广不需要杨兼开口,已经明白了杨兼的意思。
出兵攻打陈人,只有一路水军是不够的,还要有其他水军帮衬合作,从各不同的方向进军,分散陈人的兵力才行。
这第一路水军,乃是统领荆州军的权景宣;第二路水军,乃是擅长水战游走的郝阿保和狼皮;第三路水军,是刚刚从江陵收揽而来的安平王萧岩、河间王萧岑。
至于第四路水军……
杨兼看向戴着面具的权琢玠,挑唇一笑,说:“权郎主,朕想要将第四路水军交由你来负责,你会不会令朕失望?”
权琢玠笑着说:“如果把陈人打得太狠,算是失望的话,下臣注定会令天子失望的。”
“好!说得好!”杨兼说:“这第四路水军,朕便交给你了。”
杨广抱着小短胳膊,很平静的说:“父皇想要将最后一路水军交给权郎主,恐怕要面对朝廷的质疑了。”
毕竟权琢玠只是个青瓜蛋子。
权琢玠冷笑一声,说:“朝廷之上那么多酒囊饭袋,若是有人质疑下臣,下臣大可以当殿立下军令,若无法取胜,任由朝廷处置!”
杨兼笑着说:“好,好得很,志气可嘉。不过……”
“不过?”权琢玠说:“天子还有甚么顾虑不成?”
杨兼摇头说:“朕倒是没有甚么顾虑,不过……权郎主,你的面具有点掉了。”
权琢玠下意识的抬起手来去摸面具,面具乃是兰陵王高长恭的,因此稍微有点大,不是很合适,权琢玠方才举动有些大,并没有注意,没想到面具真的就要掉落了,露出权琢玠的半个额头来。
虽然只是半个额头……
权琢玠立刻吓得半死,连忙去扶面具,整个人从猖狂不可一世的人设,仿佛分裂一样,又变回了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的类型。
杨广无奈的说:“看来父亲要给权郎主打造一个全新的面具了。”
杨兼摸着下巴,说:“小猫咪面具,如何?”
杨广:“……”
天子已经决定了四路水军的人马,第二日朝议之上,便安排了人马。
前两路如同众人所料,权景宣令三万兵马,作为先锋率先出击,郝阿保责付左翼。
杨兼为众人引荐了安平王萧岩,萧岩乃是梁人的大王,也参加过不少战役,水战十分出色,因此让安平王负责右翼,羣臣都没有意见。
轮到了最后一路水军,众人都有些好奇,到底是甚么样的人?
杨兼微微一笑,说:“这最后一路水军,朕决定启用权将军的侄儿,权琢玠。”
“权琢玠?朝廷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么?”
“不知啊,没听说过。”
“权琢玠?!不就是宴席上给权将军不痛快那个?诅咒权景宣会兵败的愣头青。”
“啊!就是昨天那个?”
羣臣小声窃窃私语起来,杨兼就在这样的议论声中,说:“宣权琢玠上殿。”
中官何泉立刻去宣权琢玠,权琢玠上殿是不能戴面具的,整个人看起来唯唯诺诺,下巴抵在胸口上,因着殿上的人太多了,他害怕的几乎发抖,走路直打晃儿。
众人看到权琢玠这个模样,更不相信他能打胜仗,别说是胜仗了,这样的人,怎么能打仗?刚上战场恐怕就会被吓死。
杨兼笑着说:“权郎主,朕将最后一路水军交给你,你可愿意?”
权琢玠唯唯诺诺的“吭叽”着:“臣……下臣……下臣愿……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