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说:“尽力欺负了,这么多日过去,萧岩还不归顺于朕?欺负人还要朕给你做榜样。”
萧岑更是冷汗直流,虽然自己说话的声音很轻,不敢太大声,但是天子说话的声音一点子也不轻,别说是站在旁边的萧岩本人了,整个膳房的膳夫们恨不能都能听到。
杨兼一脸正义的说:“朕给你做个榜样。”
他说着,指挥萧岩说:“过来,把火烧上。”
萧岩冷淡的说:“我不会。”
“不会?”杨兼笑眯眯的说:“没有人天生便会生火,你不会没干系,朕可以让膳夫教你。”
萧岩眼神平静的看着杨兼,杨兼让他烧火,他也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膳夫教他如何生火,他便如何生火。
萧岑一看,萧岩还真的去生火了。
灶台很快点起火来,火苗旺盛,杨兼突然说:“是了,朕险些忘了,现在不需要生火,五花肉还没有处理,你先把火灭了。”
萧岩很顺从的将火灭了。
火焰刚灭掉,杨兼突然又说:“是了,朕又给忘了,要不然先炒米罢?粉蒸肉,自然要炒米,你把火生升起来。”
萧岩这次有反应了,多看了杨兼一眼,但还是很顺从的将火升起来,因着有了一次经验,萧岩这次生火比上次还快了一些。
火苗刚冒出一点点,杨兼第三次开口:“是了!”
他的话说到这里,萧岩额角上的青筋忍不住跳动了一下,黑着脸说:“你有完没完!?”
萧岑立刻喝斥说:“放肆!你如何与人主说话呢?”
杨兼笑了笑,很是温和的模样,萧岩反而是凶神恶煞的暴徒一般。杨兼很无辜的说:“朕还没说话,你怎知道有完没完?朕是想要你帮忙切肉,安平王是用刀的高手,应该会切肉罢。”
杨兼说着,“啪叽!”一声,将一块肥厚的五花肉扔过去,萧岩没有防备,五花肉直接怼在脸上,一股子生肉味扑面而来。
萧岩的额角忍不住跳动起来,青筋暴突,强忍着怒气,走到砧板前,将五花肉“嘭——”狠狠一甩,说:“怎么切?”
“切片。”杨兼简练地说。
萧岩拿起刀来,动作干脆利索,他拿刀的样子一点子也不像是个膳夫,反而像是个侠客,“唰唰”几刀切下去,一片片的五花肉薄厚统一,好像花瓣一样叠在砧板上。
“停,”杨兼指着砧板上的五花肉,说:“太薄了,这么薄的五花肉,吃起来哪有口感?”
萧岩看了看手底下的五花肉,干脆没有说话,改刀切厚一些,哪知道刚切下去两片,杨兼又说:“停停,这么厚的五花肉,怎么能腌制入味?”
萧岩黑着脸说:“你到底要薄的,还是厚的?”
杨兼说:“自然是不薄不厚的,这样还需要朕说么?笨手笨脚的,连肉都切不好。”
萧岩额角的青筋蹦得很严重,青筋暴突出来,萧岑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果然对比起天子的没事找事儿,自己的手段还是太嫩了一些。
萧岩怒极的将菜刀“哐!”一声扔在案几上,冷冷瞪着杨兼,杨兼轻笑说:“怎么?这就忍不下去了?”
萧岩冷声说:“你是故意针对我罢?”
“这还用说?当然了。”杨兼承认的可谓是君子坦荡荡,好像无理取闹的是萧岩本人一样。
萧岩眯起眼目,就在他暴怒的边缘,杨兼突然开口说:“怎么,这就觉得委屈了?是你选择做一个仆役的,你以为仆役好当么?朕只是让你生生火,切切肉而已,这普天之下,刁难人的主子多了去的,朕这样算是亲和的。”
杨兼说的是大实话,毕竟这年头的仆役根本不被当成人看,那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杨兼笑着说:“锋利的宝刀,本该上阵杀敌,是你选择用锋利的刀刃去切肉,朕只是想告诉你,切肉也是一门技术活儿,不用心钻研可是不行的。”
“如何?”杨兼说:“切肉还是杀敌,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萧岩的面目严肃到了极点,黑着脸,盯着砧板上的菜刀,菜刀黝黑,边缘有些钝,木手把也被腐蚀了,粘着猪肉的生腥气,仿佛在嘲讽萧岩一般。
萧岩的眼目眯起来,越来越狠厉,就在萧岑以为,萧岩随时会抄起那把菜刀和杨兼拼命的时候,萧岩终于开口了,说:“我替你打仗。”
萧岑怔愣在原地,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嘴里恨不能塞下两个大鸡子,心中感叹,这样都行?萧岩也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后退。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萧岩说。
杨兼笑眯眯的说:“甚么条件,你只管提,朕可是个大度之人。”
萧岩的目光一转,盯在萧岑身上,说:“臣给河间王做了几日的仆役,必须让河间王还回来,也给臣做几日的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