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泉的脸色黑下来,一句话没说,突然大步走过去,来到吴超面前,吴超痞里痞气的开口说:“还没冻死呢?你要感谢我的不杀之恩,我……”
他的话说到这里,还没说下去,众人只听到“咕咚!!”一声,何泉竟然提起腿来,一脚踹过去,吴超一句话没说完,也没有防备,被狠狠一踹,来了一个王八大翻个儿。
萧岩傻了眼,赶紧后退一步,以免被误伤。
杨兼则是笑了笑,也没在意,说:“要不要再踹几脚?踹完之后,朕好提审罪贼。”
吴超倒在地上,因为被五花大绑,所以根本爬不起来,他倒是随遇而安,直接倒在地上不起来了,反而成了躺着。
何泉整理了一下子散乱的衣袍,冷冷的瞥斜了吴超一眼,随即恭敬的对杨兼说:“小臣失礼,已经踹够了。”
杨兼点点头,说:“那现在开始提审罪贼罢。”
吴超躺在地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你们大可以不必如此费心,不管你们想问甚么,要问甚么,我都不会说的。”
杨兼冷笑一声,说:“你不说,是因着你从未见识过朕的手段。”
“手段?”吴超还是一脸不屑,吊儿郎当的躺着,如果可以,他绝对会翘起腿来,说:“隋主的手段,那可是如雷贯耳啊,我早就听说过了,甚么阉割啊,宫刑啊,比比皆是,我是听说过的,不过……我并不怕。”
杨广冷声说:“你还是个硬骨头。”
吴超摇摇头,说:“非也,我并非是个硬骨头,但是你们需知道,我叔父可是大陈的大将军吴明彻!你们若是对我用刑,惹怒了吴明彻,想想后果,到时候兵临城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啊。”
杨广说:“你以为孤会怕一个小小的吴明彻么?”
杨广还真是不怕吴明彻,因着上辈子,吴明彻英明一世,最后还是做了俘虏,打了败仗被抓起来。
吴超笑着说:“非也,你不怕吴明彻,但是有人怕吴明彻,你们若是对我用刑,我叔父就会攻打江陵,放水灌城,让江陵寸草不生!”
韦艺蹙眉说:“我们对你用刑,你打梁人做甚么?你这人是不是傻?”
吴超说:“我傻?我看你们才傻!柿子当然要捡软的捏,我叔父不打梁人,反而打隋人,是不是才傻?”
韦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吴超不是傻,他也不是算不过来账,他是太无赖了。
他这么一说,梁主萧岿的脸色便非常难看,阴测测的凝视着吴超。
但是吴超真的说对了,如果吴明彻打来江陵,他们很难应对,吴明彻善于水战,大梁的地界正好多水,是吴明彻的战场,况且吴明彻最喜欢的就是大水灌城,江陵如果被灌,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威胁,杨广虽然不在乎,但是梁人在乎,如今梁人和他们是结盟的干系,又不好撇开这个盟友,自然会被吴超牵制,不得不说,他这个无赖刚刚好,倒是极聪明的。
杨兼说:“朕问你,你的同党是甚么人?”
“同党?”吴超笑着说:“我需要同党么?”
杨兼一笑,却满是嘲讽,说:“就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把那么多刺客带进别宫,如果你没有同党,是如何做到的,真不是朕看不起来,你没有这个能耐。”
吴超不在乎杨兼的嘲讽,脸皮子很厚的模样,还是挂着痞气的笑容,说:“不用再问我了,问我也是不会说的,再者说了,偷偷跟你们说一句实话罢,其实——我也不知道同党是谁。”
“吴超!”萧岩押解着吴超,断喝一声:“我劝你老实点!”
“我很老实啊,”吴超说:“你看我规规矩矩的躺这里,怎么就没老实了?我老实得紧!与你们说了实话,你们竟然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法子了。”
杨兼微微蹙眉说:“你不知同党是谁?”
吴超说:“千真万确,不能再真了,你们就算逼迫我,我也不知道,这可不是敷衍你们,是实话。”
他说着,顿了顿,又笑着说:“我从未见过这个人,只知道他的权利很大,能把这些刺客藏在你们中间,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说不定——”
他说着,还翻了个身,拉长声音,眼目扫过众人,说:“说不定,这个人就在你们中间。”
“是了,是韦艺。”吴超点名韦艺。
韦艺吓了一跳,使劲摇手,说:“不是我!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联合陈人安排刺客!绝对不可能!”
吴超挑眉说:“绝对不可能?不然,你有这个能力,你是别宫的禁卫统领,你想要安排几个刺客,不就像食豆子那么简单么?再者说了,我听说韦艺你是前蜀国公尉迟迥的门生,曾经参与造反叛变,能叛变第一次,为何不能叛变第二次?你到底是否投靠了陈人,也未可知。”
“我没有!”韦艺连声大喊着:“我没有叛变!天子,您要相信卑将,卑将真的没有安排刺客!”
吴超把目光划开,又放在萧岩的身上,笑着说:“啊不对,我记错了,同党应该是安平王。”
安平王萧岩蹙起眉头,憨厚的表情阴沉下来,竟然有几分威严,冷喝说:“罪贼!你诬陷完车骑大将军,又要来诬陷我了么!?”
“怎么会是诬陷呢?”吴超笑说:“你们想想看,萧岩可是梁人的禁卫统领,此次前来别宫,就是他负责兵马,他想要塞几个刺客进来,不是同样易如反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