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慢慢踱步过去,眼神幽幽的凝视着萧岑,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说:“怕?你难道不知,朕可是一条疯狗,从没怕过甚么。河间王还是老老实实的在牢狱中呆着罢,管好你的嘴巴,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你心中有数儿,若是让朕听到一句不中听的话,这牢狱死的人不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保不齐……明日或者后日,又死一个,不是么?”
萧岑莫名打了一个寒碜,牙关紧紧咬在一起,却抑制不住微微有些哆嗦。
萧岑惧怕的模样虽然在克制,但是骗不了人,仿佛取悦了杨兼一般,杨兼的笑容扩大了,说:“朕奉劝你一句……嘴巴是用来吃饭的,可别用错在其他地方,追悔莫及啊。”
第80章他在你们中间
萧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浑身发抖打飐儿,一方面是气的,另外一方面则是怕的,只能不甘心的盯着杨兼。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大喊之声:“天子!!让我进去,我要面见天子!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老八不会指使刺客的!天子!”
原来是安平王萧岩,萧岩的嗓音大喊着,想要进入牢狱,但是被门口的禁卫军拦住了。
禁卫军执戟拦住安平王,说:“安平王,请回罢,天子有令,叛乱罪臣,任何人等不得探看。”
萧岩执意说:“天子是不是在里面?我要面见天子,一定会有甚么误会!老八不会叛变的!他是皇兄的亲兄弟啊,怎么可能叛变!一定是陈人挑拨离间,那些刺客绝对是诬告!”
任由萧岩如何恳求那些禁卫,禁卫们就是无动于衷,韦艺也被惊动了,走过来劝说:“安平王,我看您还是别难为我们了,这可是叛变的大罪,况且……你们梁主都放弃了,更何况是您呢,安平王。”
萧岩听到“梁主”两个字,浑身一震,全身的力气似乎全都被卸去了,一瞬间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他高大的身躯,呆呆的兀立在阴暗潮湿的牢狱门前。
牢狱仿佛变成了龙潭虎穴,又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泥沼……
韦艺以为他便要放弃了,终于肯听劝了,哪知道萧岩只是呆呆的兀立了一会儿,随即又大喊起来:“不行,我要见天子!我要面见天子!老八是我们的兄弟啊!怎么可能叛变!我不信,让我面见天子!”
昏暗的牢狱中,萧岩的声音仿佛被牢狱放大了,一声一声的传过来,声音有些扭曲,有些变形,但听得真真切切,反而越发的真切。
——我们是兄弟啊!
——老八是我们的兄弟啊!
——怎么可能叛变!
萧岩的声音,仿佛是带刺的鞭子,一下下鞭笞在河间王萧岑的脸皮上,直到他鲜血淋漓,将整张脸皮毫不留情的嘶啦一声撕扯下来……
杨兼见萧岑发呆,挑起嘴唇笑了笑,没有因着胜利而“畏缩”,竟然选择乘胜追击,“咄咄逼人”,继续蹂躏他、践踏他。
杨兼笑着说:“听听,河间王,你听见了么?听听你的兄弟在说甚么?他说你们是兄弟,不可能叛变,河间王,你觉得自己配做这个兄弟么?”
河间王萧岑的面容抖了抖,嗓子滚动,但嗓子里好像扎了一根刺,就是无法开口说话,火辣辣的疼,不只是嗓子,脸皮也火辣辣的疼。
杨兼又说:“在你的兄长心中,你是一个甚么样的人?但事实却恰恰相反,真实的你比兄长们眼中、心中要丑陋十倍,不,百倍。”
河间王萧岑瞪着杨兼,他的眼神像是一个不甘心,却濒死的野兽,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反咬杨兼一口。
杨兼可不给他这个机会,很是友好的说:“河间王,需要朕把你的兄长放进来么?让他看看你真正的嘴脸……”
“不!不行!”河间王萧岑突然大吼起来,他的面容更加惊惧了,瞪大了眼睛,方才那野兽的劲头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恳求。
连萧岑都没注意,自己竟然在恳求杨兼,说:“不能让他进来,我谁也不想见!”
杨兼笑了笑,说:“你不是谁也不想见,你是害怕,承认罢河间王,你心里有鬼,害怕见任何人。”
萧岑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哐当”,身体伴随着锁链,重重的坐倒在地上,整个人瘫软无力,好像一滩烂泥。
杨兼终于满意了,低头看向便宜儿子杨广,说:“乖儿,你现在满意了么?需不需要父父继续蹂躏他?”
杨广眼皮一跳,说:“父皇……顽的开心便是。”
杨广看出来了,甚么替儿子报仇,都是借口,杨兼这是越顽越开心,杨广觉得,让父亲欢心一下也没甚么不好,如果父亲不欢心,很有可能就来蹂躏自己了,蹂躏河间王,总比蹂躏自己要强许多,不是么?
杨兼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揉了揉杨广的小脸蛋儿,入手就像糯米粉团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杨广吃多了糯米面,所以脸蛋儿长得也像是糯米一样,软软糯糯,还挺有弹力,揉起来手感天下第一!
杨兼说:“我儿真体贴。”
河间王萧岑已经从一只高傲不可一世的孔雀,变成了一只彻底斗败的鹌鹑,丢失了羽毛,好像秃尾巴的公鸡,坐倒在地上,眼睛里满满都是落魄,好像一潭死水。
杨兼伸手拉住杨广,一大一小便要离开,哪知道河间王萧岑的眼神突然一动,说:“杨广他不是你的儿子,他甚至不是大隋的血脉,你难道一点子也不介意么?”
杨广听到这里,脚步突然顿住,眯了眯眼目,一双狼目反顾,回头死死盯着萧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