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恨不能轱辘着跑进馆舍,馆舍的官员看到小太子杨广,立刻迎上来说:“太子驾到,有失远迎,不知太子……”
他的客套话还没说完,杨广负手而立,十足有气势,说:“阿史那国女可来过?往哪里走了?”
“来过,刚来的,往东面去了。”
杨广和琅琊王也不废话,立刻小炮弹似的往东面的院落跑去,琅琊王实在跑不动了,落在后面,摆手说:“乃……乃快去叭!帮……帮窝解救仙子姊姊,不要……不要管窝……”
杨广:“……”
杨广眼皮一跳,也懒得管他,干脆先一步进了院落,刚进院落,便看到阿史那国女那一身火红的衣裳,十足扎眼。
旁边站着一个粉色衣裳的小包子,可不就是萧岿的小女儿悯公主么?
阿史那国女比她高了不少,站在一起,那气势十足,一副“恶霸”的模样,立马就要发威。
阿史那国女上下打量着小包子悯公主,说:“你就是江陵来的?”
小包子悯公主点点头,奶声奶气的说:“窝……窝是。”
阿史那国女又说:“听说你昨日在路寝宫过的夜?”
小包子悯公主又点点头,说:“好像……好像是鸭。”
阿史那国女一听便气得爆炸了,自己都没在路寝宫过夜,却让这个小包子捷足先登,气得她使劲跺脚,说:“鸭鸭!你这个……”
她还没来得及发威,小包子悯公主眨巴着大眼睛,雪亮的凝望着阿史那国女,真诚的说:“姊姊!你生得好漂酿哇!”
阿史那国女一愣,登时飘飘然的说:“那是,我可是突厥第一……诶,不对鸭!”
她似乎醒过梦来,自己是要和梁人的公主打架的,怎么能被对方腐蚀呢?不不不,绝对不可鸭!
阿史那国女重新收拾了气势,又说:“你可别打岔!我告诉你……”
她的话说到这里,小包子竟然不害怕她,或许是因为都是女娃娃的缘故,显得十足亲切,伸出小肉手,轻轻碰了碰阿史那国女衣裳上的装饰,叮叮当当直响,咯咯笑着说:“哇!好漂酿!姊姊,你的衣裳尊好看!”
“嗨!不过一件衣裳而已。”阿史那国女就是不经夸,瞬间又飘飘然起来,而且这回都刹不住闸,笑着说:“你喜欢的话,我送给你鸭!”
小包子悯公主说:“尊的吗?”
阿史那国女说:“值得甚么?当然啦,说送给你,就送给你啦!”
杨广:“……”
杨广没想到,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可能就是这个意思,阿史那国女何其泼辣,却被悯公主三言两句给“降服”了,两个人一会子说饰品,一会子说头发,一会子说衣裳,有说不完的话题。
琅琊王可算是跑进来了,呼哧带喘的大喊着:“仙子姊姊,乃不要怕!窝来救你啦——”
他说着,直冲着阿史那国女冲过去,使劲把她拽开,说:“不许乃欺负仙子姊姊!”
阿史那国女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一把按住琅琊王的小脑瓜子,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又欠收拾?”
“鸭鸭鸭!放开窝!”琅琊王被按住小脑袋,使劲的挥舞着两条小胳膊,大喊着:“放开窝!窝要保护仙子姊姊!”
杨广:“……”
杨广一个头两个大,不知是不是他们这面闹腾的声音太大了,竟然惊动了萧岿,萧岿走过来,笑的温柔又和蔼,说:“太子来了?好似和小女顽的很是投机呢。”
杨广点点头,随口说:“孤见悯公主面善,似是有缘。”
“有缘……”萧岿听罢,笑了笑,如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
一场闹剧,阿史那国女没有和小包子悯公主打起来,反而和琅琊王打起来了,琅琊王哭着跑回宫中,去找兄长们告状,杨广看时辰差不多了,下午还要继续去露门习学,便也离开了馆舍。
杨广登上辎车,对送出来的萧岿说:“梁主太多礼了,不必相送,孤这便走了。”
萧岿却执意送出来,笑着说:“太子慢走。”
杨广点点头,上了辎车,放下车帘子,辎车粼粼开动,很快消失在馆舍门口,往皇宫而去。
萧岿眯了眯眼目,说:“有缘……”
谋臣从馆舍中走出来,低声说:“人主,关于隋太子的事情,下臣打听到了一些,听说……隋太子是拐子拐到隋国公府的,果然不是隋主的亲生儿子。”
萧岿的眼神更加深沉,那谋臣又说:“当年陈贼叛乱,太子的遗孤流落在外,下臣记得,小皇子的后背曾被陈贼用刀砍伤,命在旦夕……倘或隋太子当真是当年的小皇子,那么他的背上一定会留有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