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杨兼继续说:“你与毕国公全都跌下马来,也不知道毕公那面子怎么样了,朕去看看情况。”
杨兼要去探望毕国公那个小娃儿?
杨广心中警铃大震,毕国公长相斯文可爱,看起来清秀又无害,尤其一哭起来,那真真儿是可怜劲儿的,任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
杨兼本就喜欢小娃儿,还要把枣花糕拿给毕国公食,这会子又要去看望毕国公,杨广心头狂跳,这毕国公无父无母,保不齐杨兼一个心软,便将毕国公抱回来当儿子了……
想到这里,杨广登时“啊鸭——”一声浮夸的惊呼,直接趴倒在龙床上,恨不能打着滚儿,动作十足浮夸,抱着自己的小猪蹄,哼哼唧唧说:“疼……肿么突然疼起来呐?”
杨兼听到儿子喊疼,立刻又坐下来,坐在床牙子上,说:“儿子,怎么了?”
杨广装可怜也算是炉火纯青,只是平日里不愿意拉下这个脸面而已,眼下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甚么脸面不脸面?有太子之位重要么?有天子之位重要么?
杨广可怜兮兮,皱着一张小肉包脸,小肉手抓住杨兼的袖子,瘪着嘴巴,哽咽的说:“父父,腿疼疼!”
杨兼心疼儿子,赶紧检查一番,当然是检查不出来甚么的,杨兼也发现了,其实杨广是在装病,实在太明显了,那意思就是不想让自己去探望毕国公宇文贤。
杨广赖在床上,揪着杨兼的袖口,哼哼唧唧的不起来,好似杨兼前脚去探看毕国公宇文贤,小包子杨广后脚就能活活疼死一般。
杨兼无奈的说:“乖儿子,毕国公好歹是国公,父父堪堪即位,多少应该去探看一番。”
杨广却更是哼哼唧唧,小肉包子在床上不停的打滚儿,嘴里无病呻吟:“啊鸭,好疼……疼疼……父父不要儿子了吗?”
杨兼;“……”
杨兼见杨广还在动摇,立刻捂住自己的小肚子,又说:“窝……窝肚肚也疼,一定……一定是午膳没有食好,啊鸭好疼,疼死窝啦!”
杨兼明知道杨广在装洋蒜,但是偏生他就是吃这一套,十足没辙,杨兼无奈的说:“是不是中午吃太多韭,这会子不舒服了?”
真的让杨兼猜对了,杨广的确有点不舒服,肚子里涨得很,肯定全都是韭菜,那么大一承槃的韭菜,杨广平日里几乎不吃菜的,午膳全都给干掉了,可不是要不舒服?
杨兼说:“好,父父不去了。”
杨广眼睛一亮,便听到杨兼又说:“但是要把徐医官叫来,给你开几副消食的汤药。”
消、消食?
怎么又是消食?
杨兼说:“上次你便食得太多,竟给撑病了,难不成不记得了?”
杨广眼皮狂跳,如何能不记得,上次是因着不想让琅琊王小包子在父亲面前得宠,所以硬生生吃了好多炸汤圆,给吃撑了去,这次则是不想让毕国公宇文贤在杨兼面前得宠,一时冲昏了头脑,竟然吃下一大承槃的韭菜,现在回想起来,杨广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想的。
消食听起来太过丢人,但是为了不让杨兼去找别的包子,也不差这点子脸面了,一咬牙,说:“好。”
杨兼立刻把徐敏齐又叫了回来,让他开一些消食的汤药来。
徐敏齐看诊之后,刚刚离开不久,便听中官何泉说:“人主,正议大夫,御正大夫,太府大夫,宗师大夫,前来谒见。”
杨兼眯了眯眼目,一来就是四个大夫,官阶还都不小,也不知是为甚么来的,不过十有八九……
杨兼对杨广说:“我儿好生休息,父父去去就回。”
杨广却拉住杨兼,一双圆溜溜的眼目眯起来,说:“父皇,这些子大夫,怕是冲着儿子来的,父皇不如便在东室议事罢。”
杨兼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有甚么不能让杨广听得,便对何泉说:“去把四位大夫请进来。”
“是,人主。”
何泉出去,四个大夫很快走进来,他们一进来,刚要恭恭敬敬的作礼,哪知道一眼便看到了太子杨广!
小包子杨广一副撒娇耍赖的模样,窝在人主杨兼的怀中,听说小太子骑射的时候坠马,伤到了腿,人主担心得不得了,来来回回让徐医官跑了好几趟。
杨广的眼目冷飕飕的撩了一眼那几个大夫,四个大夫显然没想到太子也在场,他们前来,正是为了册立太子一事。
之前也有许多人前来凑热闹,想要暂缓册立太子的事情,毕竟后宫空虚,没有一个后妃,不如等谁家的千金嫁入宫中,给人主生下一儿半女再册立,所有人都想要争取这个机会。
四个大夫你看我我看你,因着杨广在场,稍微有些迟疑,他们一方面想要暂缓册立太子,但是一方面又知道杨广得宠,谁也不愿意当面得罪了小太子去。
杨兼抱着儿子,好似在哄儿子似的,其实趁着机会捏了好几下杨广肉肉的小脸蛋儿,杨广为了装作乖巧粘人,也不反抗,反而还要把自己的小脸蛋儿送到杨兼的手上,任是杨兼捏瘪了揉圆了,如此一来才能给大家展示展示,自己有多么受宠。
杨兼笑的很是和善,说:“四位大夫还未归家?也当真是辛苦,为了国事操劳如此,当真是我大隋的幸事。”
四个大夫尴尬的拱手说:“天子谬赞,臣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