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很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那就是“人多力量大”,但也明白这种优势带来的弊端,那便是行军困难……
大军半路驻扎下来,放出先行部队前去探看,宇文宪展开地图,在地图上圈圈点点,说:“再往前不远,便是汾水关和洛女砦了。”
众人全都看向地图,唐邕和白建因着以前便在晋阳附近当差,所以对这附近的地形非常了解,唐邕蹙眉沉声说:“晋阳周边,有几个狭窄之地,当属晋阳东面出城的小路,还有晋阳南面的汾水关和洛女砦了。”
汾水关地势险要,依靠汾水,是从平阳北进晋阳的一大要塞,他们的大军人数众多,想要从汾水关通过,并不是小事儿。
白建点头说:“汾水关地势险要,周主如果想要阻截咱们的军队,必然会在汾水关设下关卡,这里是一道天然的防线。”
高长恭说:“还请将军放慢脚程,小心行军。”
杨兼点点头,说:“传令下去,全军缓行,小心戒备。”
“是!”
韩凤打马一路飞奔,大喊着:“全军缓行!!”
浩浩荡荡的大军很快降下速度,谨慎往前开进,一直走到黄昏时分,前面的探子飞马来报。
“报!将军,汾水关果然观测到大量的兵马。”
杨兼询问:“是甚么人领兵,可探查到了?”
士兵只是观测到了兵马,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上前查看,刘桃枝拱手说:“将军,让桃枝前去查看。”
杨兼嘱咐说:“万事小心,不要声张。”
“是!”刘桃枝身形很快,牵了一匹马,独身一人飞奔而出。
杨兼便下令,让大家原地扎营,休息整顿,等刘桃枝回来复命再做打算。
一晚上都很平静,第二天一大早,杨兼还在睡梦中,便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声音,困顿的杨兼只想蒙住脑袋自己睡觉。
小包子杨广早就醒了,他素来没有懒床的习惯,此时又是行军打仗,杨广更是戒备,早早便醒了。
他醒来之时天色还早,便没有打扰杨兼,而是借着微弱的光线,坐在案几前,小大人儿一样看书,听到外面嘈杂的声响,微微打起帐帘子看了一眼,随即颠颠颠跑回来,手脚并用,费力的爬上床去,跪在床头,摇晃着杨兼,说:“父亲,醒来了。”
杨兼睡得正香,被小包子摇晃着,眼皮几乎黏在一起,含糊的说:“唔……天亮了?”
天色还没亮起来,时辰尚早,但是刘桃枝回来了,杨广奶声奶气的说:“父亲,刘桃枝回来了。”
“桃……桃子……”杨兼半梦半醒的说:“不……不吃,大早上……不吃桃子……”
杨广:“……”
杨广揉了揉额角,头疼的厉害,父亲早起是个问题。他拢着手,趴在杨兼耳边喊着:“父亲!起来了!刘开府回来了!”
杨兼正在睡梦之中,被小包子一喊,立刻睁开眼目,仿佛“诈尸”一样,说:“小桃子回来了?”
刘桃枝正好到了门口,隔着帐帘子禀报说:“将军,桃枝求见!”
杨兼根本没睡够,还想懒床,揉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只好从床上起来,披上衣裳,捯饬了两把自己的头发,说:“进来罢。”
刘桃枝从外面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衣冠不整,鬓发凌乱的镇军将军杨兼,眼皮不由一跳。
他素来看惯了杨兼指点天下的场面儿,今儿个突然见到杨兼不修边幅,散漫慵懒的模样,当真有点子不适应。
刘桃枝硬着头皮禀报,说:“将军,已经探查清楚,驻扎在汾水关的周军,乃是延州大总管李檦领兵,大约三千人马。”
杨兼说:“原来是李老将军。”
杨兼起身之后,众人便在幕府之中商议如何进入汾水关的事情。
唐邕观察了地形图,说:“李檦虽然只有三千兵马,但是不容小觑,汾水关地形险要,在这里兵马宜少不宜多,三千兵马,足够阻挡咱们十五万大军了。”
杨兼带来的十五万大军,反而是个累赘,想要从汾水关的三千兵马手下通行,绝对是令人头疼的难题。
宇文会说:“咱们走洛女砦啊!”
他说着,手指一转,圈了汾水关周边的地图,说:“咱们麻烦点,翻山越岭,不走汾水关,走洛女砦,虽然绕远了一些,但也可以避免与李檦硬碰硬。”
白建却摇头说:“不妥不妥,大将军此言差矣,洛女砦的确可以饶过汾水关,但是这显而易见的第二条路,想必周主和李檦老将军也应该想到了。”
宇文邕不傻,这几番较量下来,反而显得极其聪明通透,如果不是因着杨兼“膨胀”的速度太快,让宇文邕失了方寸,宇文邕再养几年的势力,恐怕更加难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