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笑眯眯的看着高延宗撒泼,终于提起手来,说:“好了,小五儿,你和他置甚么气?”
高延宗狠狠地说:“不行,今儿个我必须教训教训他,否二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杨兼点点头,说:“想要教训他,何必小五儿你来动手呢?”
高延宗这才退到一边去,愤愤然重新坐好。
“呸!!”贼首喝骂说:“你们这一把子毛儿子!啐!老子不怕你们!你们若是敢动老子,有人会收拾你们!”
“谁?”杨兼一笑,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是了,难道是和士开?”
盗贼的面色一僵,显然杨兼猜对了。
盗贼便说:“我便和你们说实话,无错!老子背后可是齐人的军队,识相的快点放了我!否则……”
杨兼淡淡的说:“兼知道,和士开想要收买你,刺杀孔城的防主,对也不对?”
贼首吃了一惊,立刻瞪向杨整,他不知这个情报是唐邕的探子探听来的,还以为是杨整出卖了他们。
杨瓒见他瞪人,又想到二兄落在他们手中,几乎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脸上的伤疤便那么横着,很难消退下去,气的立刻站起来,走上前去,“嘭——”也是一脚,又将贼首踹翻了出去,紧跟着“咚咚!”补上两脚,专门往贼首的腰眼踹。
杨整眼皮一跳,低声对杨兼说:“大兄,三弟他……平时也如此……如此有脾性?”
杨兼微微一笑,说:“是了,尤其是经历这次之后,三弟的脾性越发的大,往后你可不要招惹三弟。”
杨整擦了擦冷汗,默默的点了点头。
贼首被踹的仿佛是个大虾米,蜷缩在地上疼的抬不起头来。
杨兼及时制止,说:“好了,三弟,过来歇歇。”
盗贼死里逃生,脸上全都是青印子,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说话也不利索,杨兼便说:“开胃小菜都食完了,下面才是正餐……兼便开门见山了,我们知道你背后是和士开,和士开用重金贿赂了你们,让你们刺杀孔城的防主,把防主的脑袋交给和士开,所以……兼想请你帮一个小小的忙,假意刺杀防主,引出和士开。”
“哈哈!哈!”盗贼夸张的大笑了三声,而且抑扬顿挫,说:“啐!想让老子倒戈你们!没门!想也别想!”
“啪啪啪!”杨兼反而抚掌笑起来,一点子也不恼怒,说:“好得很,好得很,果然是硬骨头,也不枉费兼特意给你准备了如此可口的毒饮。”
“把毒饮端上来。”杨兼吩咐说。
士兵端着一个承槃,中间放着一个插着猩红羽毛的羽觞耳杯,刺目鲜红的颜色,衬托着那杯奶白微微透亮的毒饮。
——椰汁!
无错,其实这杯并非甚么见血封喉的毒饮,而是美味的椰汁,不过对于过敏的贼首来说,便不知如何了。
杨广坐在席子上,晃荡着两条小肉腿,巧了,他手里也捧着一杯椰汁,杨广自从尝了椰汁之后,爱不释手,特别喜欢这种椰子味儿,杨兼也怕椰子坏了,便把剩下的椰子全都做成椰汁,用冰块镇起来,杨广想要喝,随时都能盛一杯。
杨广此时便晃着小腿,悠闲的喝着“贼首同款毒饮”——椰汁!
“砸砸砸”,杨广一面饮,一面还用小匕舀着耳杯里的椰肉丁,为了丰富口感,送入口中,砸砸砸吃得津津有味。
杨兼走过去,端起猩红羽毛的羽觞耳杯,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反派笑容,阴测测的说:“硬骨头,看到这杯毒饮了没有?兼可以保证,这是你此生饮过,最美味甘甜的毒饮,口感又润又滑,甘甜彻骨,只要一杯下肚,却能让你浑身麻痒难耐,犹如万虫噬咬,痒到骨髓之中,恨不能把自己一身皮肉全都生生抓下来。”
贼首听着杨兼的话,登时打了一个冷颤,但是他素来不信这个邪,立刻冷笑说:“呸!想要吓唬你阿爷,你好……”
贼首的话没说完,杨兼已经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一把捏住贼首的面颊,迫使他张开嘴,手一扬,动作十足的粗暴,直接将一杯椰汁灌进了贼首的嘴巴里。
“嗬!!”贼首吃了一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想要吐已经来不及了,很难想象这真的便是毒饮,的确犹如杨兼描述的那般,入口细腻又润滑,别说是毒饮了,加之他这辈子饮过的所有甜浆,都没有这杯毒饮甘甜顺口。
“当——”杨兼劈手将空掉的羽觞耳杯扔在地上,猩红色的羽毛沾染了那白色的椰汁,飘悠悠落在地上,异常的刺目泼辣。
杨兼幽幽的笑起来,说:“你放心,这毒药只会让你痛苦难当,一时半会儿却毒你不死,你只要乖乖听话,兼便会与你解药,倘或你不听话,那……可就要好好儿的享受享受了。”
“你不必危言耸听!!”贼首愤怒的瞪着杨兼,说:“不过是一杯甜汤而已!”
贼首不信这个邪,其实任是谁也不相信椰汁是毒饮的,杨兼悠然的说:“好啊,我们便走着瞧。”
他说着,坐回席位上,杨广一面冷眼旁观热闹,一面继续饮着自己的椰汁,摇摇头,似乎觉得如此甘美的椰汁给贼首当毒药饮,实在太过浪费。
贼首起初还不相信,骨头很硬,但是渐渐的……
贼首突然觉得自己的皮肤有些瘙痒,不,不是有些瘙痒,而是瘙痒难耐,哪里都痒,脸上,身子,甚至胃里都觉得麻麻痒痒的,面颊发热,就算自己看不到,也能清晰的感觉到热度,一片片火辣辣的,又痒又疼。
“痒……痒啊……”盗贼被五花大绑,无法去挠自己的麻痒之处,只好扭动起来,仿佛一只大肉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