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高长恭点头说:“阿延听话,回去罢。”
高延宗又是“哼”了一声,十分高冷的昂起下巴,他脚下没有注意,突然“啊——”大喊一声,竟然要大头朝下跌倒。
“阿延!”高长恭没想到弟弟竟然平地摔,赶紧一把搂住摔下去的高延宗,让他不至于跌在地上出丑。
“甚么鬼东西!?”高延宗气愤的回头去看,刚才地上有个圆滚滚的东西绊了他一跤,差点摔在地上,这大庭广众之下平底摔跤,传出去恐怕会被将士们笑上足足经年!
高延宗刚回头一看,又是“啊!”的大喊一声,说:“脑、脑袋!?”
天色昏暗,营地的地上滚着好几颗“人头”,他们的确从山寨俘虏了不少盗贼,但是还没有下令斩首,这地上怎么会滚出这么多颗脑袋来?
高延宗吓得脸色惨白,“嗖!”一个箭步,直接冲到了高长恭身后,说:“四……四兄,谁的脑袋?”
高长恭被他一惊一乍,吓得差点出冷汗,仔细定眼一看,不由笑起来,说:“阿延,这不是人头。”
高延宗说:“不可能!我刚才还踹到了!”
杨兼正巧围观了这样一幕,走过去看看热闹,低头一看也笑了起来,还弯下腰,将“人头”抱了起来,故意挨近高延宗,说:“小五儿,原来你害怕这个?”
“快、快拿开!”高延宗“怒吼”说:“我不是害怕!我是觉得他脏,恶、恶心……拿开!”
杨兼似乎觉得招惹高延宗很有意思,笑着说:“这颗脑袋,还挺饱满的,不知道撬开味道怎么样?”
“甚么?”高延宗躲在高长恭背后,嗓子一阵痉挛,说:“你……你还要吃人头?!”
杨兼挑眉说:“有甚么不可的?难道小五儿你没食过么?这滋味儿当真是美妙呢?可以先喝里面的汁水,然后再吃肉,汁水清爽,肉汁甘甜,简直是人间绝品!”
“呕——”高延宗实在没忍住,捂着自己的喉咙蹲在地上干呕了一声。
高长恭赶紧蹲下来给他拍背,哭笑不得的说:“阿延,那真的不是人头,将军吓唬你呢。”
高延宗鼓足勇气,瞪眼看了一下,刚才光线昏暗,高延宗根本没有看清,这会子仔细一看,还真的不是人头,而是一个……圆溜溜,还有点毛茸茸,乍一看很像人头的东西。
高延宗这才反应过来,说:“你戏耍于我!”
杨兼供认不讳,耸了耸肩膀,笑着说:“谁让小五儿这么可人?”
高延宗哼了一声,说:“这是甚么东西?”
杨兼颠了颠手中的“人头”,说:“这东西的确叫做人头,有个名讳唤作……越王头。”
“越王头?”
高长恭说:“原来是胥邪。”
越王头、胥邪,其实都是椰子的古称,相传在汉代之前,椰子都被唤作越王头,后来椰子也有很多很多的别名,例如胥邪、胥耶、胥余等等名讳。
高延宗虽是个贵胄,见过的世面儿很多,但是说到底,不论是北周还是北齐,他们都是北方人,因此并没有见过椰子这种东西,这黑灯瞎火的,高延宗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躺在地上,脑袋上还有“眼睛”,难免看错了。
杨兼笑了笑,说:“为兄可没有说谎,这东西的汁水和椰肉,都好吃的紧。”
高延宗撇嘴说:“你就是故意的。”
宇文宪看到他们围着一堆胥邪,便走过来说:“将军。”
杨兼说:“齐国公,这些胥邪是从甚么地方找来的?”
宇文宪说:“哦是了,是从山寨的仓库中缴获出来的,恐怕是这些盗贼搜刮商贾所得。”
杨家点点头,这也合情合理,虽孔城还是北朝人的地界,不过宜阳身为交通枢纽,日常便有很多商贾来往,交通也比其他地方发达,如此一来,有南方的商贾往来也不是稀罕事儿。
杨兼没想到在军营里能看到如此多“稀罕”的椰子,不由来了主意,说:“不吃可惜了。”
高延宗从来没食过椰子,狐疑的说:“这毛茸茸的,长得还如此丑,怎么食?”
杨兼抱着一颗椰子,小包子杨广也抱着一颗椰子,两个人便往膳房去了,堪堪一入膳房,哑子便看到了他们,难得露出一丝惊讶,说:“胥邪?”
杨兼笑了笑,说:“还是你识货,来帮忙,今儿个咱们用这胥邪做膳。”
哑子也没有废话,立刻上前来帮忙,把“巨大”的椰子从小包子杨广怀里接过来。
杨兼要用椰子做膳,如今已经是晚上,今日吃是来不及了,椰子的膳食需要明日再食,不过今儿个可以用椰子做一些小食便是了。
杨兼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椰子奶糕,椰子香醇,奶糕顺滑,滑不留口,如果能用冰拔着,吃一口凉丝丝的,别提多舒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