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兵以为杀了杨兼一个的措手不及,英勇无畏的涌来,快速逼近战船,杨兼唇角一挑,说:“来了。”
他说着,立刻下令,说:“下令后退,装作仓皇逃避。”
“是!”
战船很快后退,似乎很是惧怕,而且没有防备,和士开的伏兵一看这场面,料定杨兼是害怕了,立刻追击,对杨兼的战船穷追不舍。
战船一路后退行驶,很快行驶到了一个地方,竟然突然停住不动,和士开的伏兵一直追击,并没有发现甚么不对劲,等追得近了,这才发现前面的战船停了下来。
“杀——!!”
“包抄齐军!”
和士开的伏兵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原来杨兼的战船后退,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想要把他们引到一个特定的位置。
宇文宪、高长恭和唐邕三面包抄,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着齐军落网。果不其然,眼看着齐军的伏兵钻进了他们的包围圈,立刻一声令下缩紧包围。
“有埋伏!!”
齐军这时候才连忙大喊着:“撤退!鸣金——撤退!快!后退!”
齐军一共两条战船,前面的想要后退,但是后面的反应不过来,这附近地势险要,水流湍急,根本不是他们想跑就能跑的,登时方寸大乱,船只恨不能在原地打转。
周军士兵用钩拒将齐军的大船勾住,让他们无法开走,很快冲上船去,狂风一般碾压,直接控制了齐军的两艘伏兵船只。
齐军的伏兵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闹明白情况,就被干脆利索的全部活捉了。
杨瓒立刻从船上跃过,大步跑过去,在那些齐军俘虏中来回寻找,面色狠戾又焦急,但是他寻找了半响,最后垮下肩膀,喃喃的说:“没有……没有和士开……”
和士开并没有亲自带兵,想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和士开掌握三万大军,又要对抗宜阳,应该不可能亲自领兵伏击,他们抓到的,最多是和士开的亲信而已。
杨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要着急,已经过了龙门,和士开的死期还会远么?”
因着唐邕的计策,这一趟简直是干脆利索,缴获了两只艘战船,无数的辎重,俘虏了许多齐军精锐,全部押解下去。
宇文宪负责清点这些辎重俘虏,将他们押解入军营之中,这些俘虏中还有很多和士开的亲信,如果能加以审讯,想必知道的会更多,对他们日后进军宜阳也有帮助。
众人从龙门渡河,扎下营帐,杨兼和杨瓒、杨广二人巡视了一遍军营,随即便去找宇文宪,查看俘虏和辎重的情况。
宇文宪见到杨兼走进来,拱手说:“将军。”
杨兼点点头,说:“登记的如何?”
宇文宪说:“都差不多了,还有这最后一批。”
杨兼环视了一下营帐,最后一批俘虏也在登记,马上便能全部整理完。
秘书郎登记好之后,宇文宪便说:“把俘虏都押解下去。”
“是!”
士兵们押解着最后一批俘虏,准备出营帐,即在此时,杨瓒突然浑身一震,大喝一声:“且慢!”
“怎么了?”杨兼回头看着杨瓒。
杨瓒昔日里可是京兆有名的才子,彬彬有礼,虽然也会武艺,但看起来更像是个文人,说话从来不急不缓,如此失态大喝还是头一次。
杨瓒的目光穿透人群,死死盯着一个方向,然后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拨开旁边的俘虏,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俘虏的衣领子,使劲一拽,眼珠子赤红充血,沙哑的说:“是你?!”
是谁?仿佛是杨瓒认识的人,而且好像有甚么嫌隙。
不,看起来并非是有嫌隙,而是深仇大恨。
那俘虏吓得面无人色,使劲低着头,似乎不敢抬头一般,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杨兼蹙眉说:“到底怎么回事?”
杨瓒浑身打飐儿,嗓音沙哑的说:“大兄!是他!!就是他收受了和士开的贿赂!是他出卖了二兄!!都是他,二兄才会……才会……”
原来这俘虏根本不是甚么齐人,而是正儿八经的北周人,乃是跟随在车骑大将军杨整麾下的副手,在平阳都是因着此人收受了和士开的贿赂,所以出卖了军队的机密,和士开偷袭成功,大军溃散,杨整为了三万大军,甘愿断后,最后连一具全尸都没有留下来。
这叛徒被和士开收买之后,跑到了和士开的军营,没想到他们在这里又碰面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叛徒变成了俘虏。
杨瓒见到此人,如何能不气愤,他浑身气的打飐儿,整个人仿佛是狂风之中的枯叶,眼珠子充血,眼眶赤红,呼吸粗重的仿佛要吃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