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快速进入城门,宇文会一声令下:“关闭城门!”
“关闭城门!!!”
“关闭城门——”
潼关大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仿佛野兽的獠牙一般死死咬合起来。
众人一进城门,宇文会、宇文宪等人立刻从城门上冲下来,一路快跑,宇文会大喊着:“怎么样,你没死罢?!”
杨兼只是被俘一天,因为“嘴贱”,挨了三鞭子,又饿了一整天罢了,并没甚么大事儿,说:“快找医官,给宇文胄看看伤势!”
宇文会看到堂兄宇文胄,几乎不敢相认,宇文胄没有人形,落魄到了极点,面容枯槁,手臂骨折扭曲着,身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宇文会气怒的哑声说:“齐人这帮狗贼!!快!医官呢!医官在何处!?”
小包子杨广也从城门上颠颠颠的跑下来,因为他个头小,腿也短,所以跑下来费了不少工夫。
杨广是第一个看到书信之人,第一个念头和其他人一样,都觉得杨兼是个狂人猘儿,否则如此,谁会把自己当做诱饵,深入敌营,只为了分裂敌方?
但杨广同时对杨兼又不得不佩服起来,不仅步步为营,而且手段癫狂,这样的人又可敬又可怕,杨广越发觉得,自己讨好杨兼的做法没有错,这样的人,讨好总比为敌要保险的多。
小包子颠颠颠跑过来,奶声奶气的说:“父父!”
他说着,根本无需任何酝酿,直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活脱脱一个小娃儿的模样,还十足可怜,好似特别委屈,嘴里喊着:“呜呜……父父——父父肿么受伤了,呜呜,窝给父父吹吹,呼呼便不疼了!”
小包子一面哭咽,一面“坚强”的给杨兼呼气,时不时还用小肉手擦着挤出来的眼泪,好似特别懂事儿的模样。
杨兼连忙把小包子抱在怀里,说:“乖儿子,父父不疼,我儿做的非常好。”
“尊的……尊的咩?”小包子眨着大眼睛,倒着气儿,装作哭到打嗝儿的模样。
杨兼点头说:“自是真的,若不是我儿,计划怎么能如此成功?”
宇文会也说:“的确如此,谁也没想到,你竟把书信交给了一个小奶娃儿!倘或是一般的奶娃儿,那场面早就给吓哭了,这小娃子不可限量,当时可镇定着呢!”
当时的杨广的确十足镇定,杨广眼眸微微一动,恐怕宇文会多说,把自己的底细给揭穿了,便把小脑袋靠在杨兼胸口上,特别粘人的蹭了蹭,奶声奶气的说:“父父,抱抱!”
杨兼已经被小包子纯天然“不含糖”的代糖假萌彻底征服了,并没有在意宇文会的话,抱着小包子,温柔的哄着说:“乖,父父抱着你。”
就在众人说话的空档,突听城门上一阵骚乱,杨兼眯起眼目,说:“怎么回事?何处来的弓弩手?”
潼关的城门之上,竟然冒出很多弓弩手,一看便知道早有埋伏,此时全都冲出来,对着城楼下面的兰陵王等人射击。
宇文会抬头一看,说:“坏了!必然是万忸于智那厮!”
双方交换俘虏,杨兼在书信中强调过,一定不要伤害了兰陵王的性命,因为他的目的是招揽,兰陵王如此人才,如果能归顺自己,那日后的日子必然清闲不少。
万忸于智显然不这么想,如果趁着齐军交换俘虏没有撤退的空档,先发制人,出其不意,将兰陵王当场射杀,那么这个天大的功劳便是自己的了,也免得杨兼上禀朝廷,说自己不配合先锋队伍。
万忸于智打的好算盘,趁着杨兼他们不注意,便立刻下令弓弩手射杀,杨兼眯眼说:“上城楼,快!”
众人快速冲上城楼,果然是万忸于智正在指挥弓弩手,万忸于智眼看他们上来,不让弓弩手停止射箭,反而大喊着:“快!放箭!一个不留!”
杨兼沉声说:“立刻鸣金,终止放箭!”
杨兼的面向本就不魁梧,也不虬髯,看起来温柔又儒雅,他如今脸上挂着伤痕,长发还披散而下,看起来更加没甚么威胁力。万忸于智不屑一顾,狡辩的说:“齐贼与我军不共戴天,手下的将士们恨不能扒掉齐贼的皮,啃烂齐贼的骨头,我这个将军纵使下令,将士们杀红了眼睛,也不一定会听啊!”
“是么?”杨兼并没有与他废话,只是幽幽的笑了一声,随即将小包子轻轻放在地上,往前走了两步,就在万忸于智吃惊的目光下,杨兼突然伸手,一把扼住万忸于智的脖颈。
“嘭!!”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轻响,还有万忸于智的惨叫,杨兼扼着万忸于智的脖颈使劲向后一撞,万忸于智感觉半个身子凌空,差点直接飞出城楼去,他双手连忙乱抓,大喊着:“不……不要松手!!”
但凡杨兼的手劲儿稍微一松,万忸于智必然掉下城楼,摔成肉泥。
杨兼的眼眸挂着血丝,唇角染着干涸的血迹,脸上的笑容依旧很温柔亲和,幽幽的说:“现在……你的将士,肯听你的命令了么?”
“听!听听听!”万忸于智不敢执拗,大吼着:“鸣金!!谁也不许放箭!谁也不许放箭——”
万忸于智的士兵面面相觑,立刻放下弓弩,箭雨这才平息下来。
杨兼冷笑一声,“嘭!”丢垃圾一般将万忸于智扔在一面,看也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