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脸色一僵,似乎被杨兼看透了心事,狠狠的抿着自己的嘴唇。
杨兼惋惜的看着地上的咸奶茶,摇了摇头说:“可惜了这么好的奶茶,里面还有肉干呢,浪费可耻,今儿为兄必须好好教育教育你,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浪费粮食,你知道农民伯伯多辛苦么?”
高长恭瞪着眼睛,听着杨兼和自己“扯”,冷声说:“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哪里那么多废话!你便是不杀我,我也不会吃你一口粮食,你也听医官说了,无需你动手,我身上还有旧疾,也就这几天时日了。”
杨兼随和的笑了笑,说:“是啊,兼大老远把你抢回来,你这说死就死的,我也太亏了不是么?”
其实兰陵王留在北齐,最后也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倘或能和杨兼站在一个阵营,反而救了自己。不过事情还没有发展,兰陵王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相对比自己的母国北齐,杨兼更像是敌人。
杨兼说:“无妨,虽然小四儿你砸了一碗咸奶茶,但为兄这里还有一碗甜奶茶,你现在气血两亏,吃点甜食正好,这芋头也补气,再好也没有了。”
高长恭冷酷一笑,当真别说,他虽饿了几日,两颊微微凹陷,但颜值摆在那里,即使冷笑也别有风采。
高长恭不屑的说:“做梦!我高长恭便是死,也不会吃你一粒粮食!”
杨兼摇摇头,说:“看来是为兄太宠着你了,老四你不太清楚自己的立场啊,你现在可是俘虏,今日为兄好好儿的给你上一课,甚么叫社会。”
高长恭听得半懂不懂的,干脆不理会杨兼。
杨兼说:“兼最后问你一句,这甜奶茶,你是饮,还是不饮。”
高长恭冷冷的说:“大丈夫,宁死不屈。我高长恭死且不怕,还怕甚么?”
杨兼笑着抚掌说:“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自己不饮,信不信我嘴对嘴喂你饮?”
“你……”高长恭怕是做梦也没想到,杨兼竟是如此无赖之人,一时间瞠目结舌,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当真成了一个结巴,也怪高长恭初出茅庐,还太年轻了一些,无法与杨兼这个老油条比拟。
别说是高长恭了,就是二弟杨整,三弟杨瓒,也一脸天崩地裂的怔愣,怔怔的望着杨兼,久久不能回神儿。
杨广:“……”
小包子抬起肉肉的小手,揉了揉额角。
杨兼笑着说:“左右你要是不觉得恶心,我也不觉得恶心,我若是觉得恶心,你肯定比我还恶心。”
他仿佛在说绕口令,每说一句,高长恭的脸色便铁青一分,最后青黑的几乎变成了烧焦的锅底。
杨兼掸了掸自己的衣袍,很是无所谓的说:“反正我这个人,便是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我也做的出来,毕竟嘛……我可是一条疯狗,疯起来会咬人的。”
高长恭那俊美的脸皮抽动了好几下,似乎在衡量杨兼的话。最后把心一横,别着头不理会杨兼,他似乎觉得杨兼是在吓唬自己。
“不信?”杨兼“啪”一声将腰扇随手扔在地上,还把腰上的各种玉佩也摘下来,似乎是嫌弃这些东西碍事儿,随即攘起袖袍,把袖子推到手肘之上,还紧了紧腰带,一连串儿动作看得众人头皮发麻,挥手对杨整说:“老二,给为兄按住他,别叫他跑了。”
杨整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十足忠犬的说:“是,大兄!”
高长恭武艺惊人,奈何饿了许多天,此时虚弱无比,而且潼关一战,高长恭初出茅庐,身上满是旧伤,倘或平日里高长恭和杨整对阵,不知是谁输谁赢,但今日,高长恭几乎没甚么胜算。
杨整大步走过去,“嘭!”一声压住高长恭胳膊,将他结结实实钉住,动弹不得。
高长恭这时候才信了杨兼的邪,瞪着眼睛怒喝:“放开!放肆!!你竟如此无礼!你们要做甚么!”
一时间,屋舍里充斥着挣扎声和怒斥声,三弟杨瓒感觉自己的头疾要犯了,这场面儿让人有些没眼看,连忙撇过头去装作看不见。
小包子杨广淡定不少,但也觉得眼皮狂跳,忍不住伸手压了压眼皮。
杨兼挽起袖子,大步踏上去,“嘭!!”大马金刀的踏着床牙子,一手端起甜奶茶水精杯,大义凛然的便要送到唇边。就在此时,杨兼的动作突然顿住了,笑着说:“险些忘了,为兄对甜食不服,不能食甜。”
高长恭还在奋力挣扎,身上伤口险些崩裂,满头冷汗,听到杨兼这话,狠狠松了一口气,真是信了杨兼的邪,他果然是戏耍自己的。
哪知道杨兼下一刻回手一指,指着躲在一边“免战”的三弟杨瓒,说:“老三,你来!”
杨瓒正在免战,突听大兄提到自己,惊诧的指着自己,说:“我、我来?为、为甚么是我来?”
杨兼一本正经的说:“长兄如父,为兄让你来,自然有你来的道理。再者说,为兄对甜食不服,喝一口要是喂下去,小四儿是活了,你大兄就此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杨瓒眼皮狂跳,日前在原州猎场,杨兼可是在众目睽睽下饮了酪浆,不也活蹦乱跳的,还徒手穿了梁国公世子的琵琶骨,没见半点子不好啊。
杨瓒使劲摆手,说:“我不行我不行,我当真不行……”
他说着,目光一转看到了杨整,指着杨整说:“二兄,让二兄来!弟弟不够稳重,这等子事情,还是让二兄出马为好。”
杨整兀自压制着高长恭,“皮球”却突然踢到了他的跟前,杨整有些发懵,结巴了一下,说:“啊?我、我?”
杨广已经没眼看这个场面儿了,杨兼却振振有词,说:“老二,就看你的了,给他点子教训,你上阵杀敌都不怕,这有甚么可怕他,又不掉块肉的,你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