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寻只好说:“我去换掉。”
洗了澡换上宽松的衣服,经过浴室镜子时身影一掠,缪寻停下来,抹去水雾端详了会自己。不得不说,薛少爷让人定做的衣服质感上乘,颜色淡雅,就是款式总是松松大大,和薛少爷一样保守。
结合今天的事,缪寻眯起眼睛,无端嗅出了一种……害怕?
仿佛他是杀伤力超强的生化武器,要是不拿罩子从头到脚遮起来,他薛某人分分钟就会烧起来。
缪寻思索一会,退到淋浴间,变出长长的波点毛绒尾巴,用水冲一遍拧到半湿,再把松紧裤腰往下拽了点,好让尾巴自然地耷拉下来。
比他大九岁的向导,或许足够老谋深算又擅长暗中施展控制欲。但对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年龄小是一道禁锢,却更是为所欲为的资本。
——不如换换思路,你什么都不可以做,那不是等于我什么都能做?
这么一想,剩下的305天就没那么难熬了。
谁能抗拒一条湿漉漉的豹豹尾巴呢?
薛放当然不能。
他正席地而坐,眉目疏淡地用光脑发送指令,缪寻走过来话也不说一伸手,他就顺理成章地接过毛巾,推开桌板,给背对着他跪坐的小家猫擦起尾巴。
薛放的手法很好,缪寻舒服地抖抖耳朵,闭上眼睛。
猫科尾巴是由细小的尾椎骨组成的,柔若无骨,却因为连着脊椎神经敏感异常。薛放给他擦毛时,会先揉干尾巴尖尖,再一段一段旋着向上,拧出毛缝隙里的水珠,这样不会刺激到神经,反而因为手指温度的皮肤接触,让骨盆那里都热热的,会忍不住蜷起脚趾,往后蹭一蹭,擦到尾巴根时,温柔的按压像做了个温水浴,腰椎酥酥麻麻出了一背薄汗,疲惫和困累通通飞走,舒服极了。
一般情况下,擦到尾巴根,这项活动就结束了。
可是今天,察觉到那双手有离开的意图,微微上翘的猫尾巴打了个舒展的弯,沿着胸膛爬上薛放的脖颈,软乎乎地勾挂住,热情挽留一番。薛放拿毛巾的手一顿,少年侧过身,单手掀起后背的衣衫,小声央求:“这里也要擦的。”
薛放恍惚间感觉监狱的大门正朝自己热切招手。
缪寻好像毫无所觉,“之前我出学院,教官说我的脱敏项适应地不错。”
毛巾在男人的手心扭绞成一团。
少年摸摸自己后背,自言自语着:“但我总觉得,缺,缺点什么。”
薛放挣扎地问:“缺什么……”
缪寻把他温热的手掌按在自己脊背,同时打了个颤,触电似的嘶了声,试着松弛肩膀和后背肌肉,“我想起来,我最大的过敏源应该是……你,但我还没试过液体接触会怎么——唔!”
被扑倒,亲了。
确切来说,是气急败坏地吻了他,又扑过来,自暴自弃式大口大口狠狠吸着他的信息素。
缪寻轻轻拍着他后背,想着:吸吧吸吧,多吸两口,每一口你都付了大把金钱的。
过了一会,男人才撑起手臂起来看他,仔细地问:“过敏了吗?”
缪寻扬起真诚的脸:“不知道,要不你再深入试试?”
薛放崩溃似的倒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我可没你想象中那么有耐性。”
“我了解,”少年凑近耳畔贴着说,“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家长们的哦。”
薛放被他逗笑了,一下子仿佛成了背着家长偷尝禁果的小情侣。
年轻真好。
有年轻的伴侣真好。
不过说到家长,薛放告知他:“明早你和我一起去祭拜。”
缪寻紧张地缩起肩膀,“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他没名没份住在这,又不是容家正经成员。
“不会,她会很高兴的。”薛放说,“我母亲爱凑热闹,有什么新鲜事都要一早知道。本来去年就想带你过去,但去年你在学校。”
缪寻想起了什么,“你今天喝醉了,是因为想她了吗?”
“嗯。”
“她应该很温柔吧……”才会被儿子每年惦记。
薛放失笑道:“她不是那种纯良的门阀太太,相反,她是犯了国家盗窃罪,组织星盗去偷边防军的燃料资源,被抓住后坐牢两年放出来,在监狱门口碰见我父亲才认识的。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我姓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