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寻脱口而出:“你就不会睡在我——”
呃,打住!
薛放撑起下颌,笑盈盈望着他:“你什么?”
“我……”缪寻撇撇嘴,心底哼了声,换了个话题,“那你吃,吃饭了没?”
“没有。”
“为什么不吃?”
“习惯了……”
缪寻心头绞了下,或许人家是真的忙。
薛放揉着太阳穴,神情慵淡,“习惯了有人给我送饭。”
缪寻:“……”
这是什么少爷毛病。
缪寻偏就不想惯着他。这个坏蛋!来了他的地盘就要守他的规矩,管你在外面风靡星际权倾朝野呢。
于是,很凶很坏的小猎豹从柜子深处找出一包苏打饼干,丢给他。
又找出医疗箱,超凶超狠恶地试图命令:“把你的领子扒下来。”
薛放把苏打饼干咬在嘴里,右手慢慢卷下毛衣领子。
缪寻哼了声:“太慢了!要是在战场上这个样子早就被杀掉了。”
薛放想笑,顾及着嘴里的饼干,忍着没笑出来。
他喜欢这样朝气蓬勃的小猫。
“啊你怎么笨手笨脚的。”缪寻硬着表情,拎了医疗箱直接一膝盖压上床,也挤到床脚去,稍微低下脑袋以免撞到上层,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摸到纱布边缘,小心扯下速封胶带。
伤口处理得一点也不好。
止血不到位,血呼呼的,周边的皮肤有点红肿,咬痕的两个位置都靠近脖颈动脉,万一弄发炎就坏了。
别人家向导都是后勤医疗老手,从小就要学习怎么边挖出哨兵身体里的碎弹片,边咬断纱布包扎止血。
怎么他面前这个向导,给自己消个毒都能倒撒酒精?
搞不好矜贵的容家大少爷从小就没接受过艰苦卓绝的学院式向导教育,更别说上战场了。
“还在渗血啊。”薛放吃着酥酥脆脆的饼干,扭头看了眼肩膀,语气稀松平常。
缪寻面无表情,翻找着止血喷雾。
“纱布给我。”
缪寻不知道他要干嘛,还是递了一块干净的。
薛放在两处紧挨着的压印上擦了擦,蹭掉血污,直接抬手拽了缪寻过来,一把压按在自己肩头。
“趁着还没止血,再喝两口,别浪费了。”
缪寻瞪大眼睛,光线昏暗的下铺,视野里唯一鲜艳的是薛公子脖子上的牙印,清晰透彻,每颗牙都印记分明,不用想都知道昨晚啃得多带劲。
“我不……”
他颤着音,心底不知怎么冒出了古怪的情绪,又酸又紧。
薛放在吃第三块饼干,咀嚼的动作牵动了肌肉,血珠犹如温亮的红宝石在伤口渗出,涨大,积蓄到极限就摇晃着破碎,化为一道艳色热流,蜿蜒而下。
“不喝吗,都流出来了。”
薛放拿小指沾了一点,调笑似的涂在呆呆的小猫嘴唇上。
这个……坏蛋!
缪寻断断续续说:“你,你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