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诱人,也太危险了。
薛放暗暗想,假如这孩子只是个普通哨兵,他作为上位者,绝不会放过机会将其磨成顺手的利器,再压榨利用直到报废。
多数哨兵对他而言,不过是棋子和高级一点的战斗消耗品。
“坐到我身边来。”
薛放脱下鞋子,占据了铺着浅蓝色床单的小床一角,轻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少年一动不动,和他僵持着。
双层钢床,下铺层高很低,薛放靠墙坐着视线被挡,看不见缪寻上半张脸的表情。
只能看见下撇的嘴角。
——垮起个小猫脸。
薛放一时间想笑,这和犹犹豫豫警惕压下耳朵,想过来又怕被人类抓住狂揉的猫没什么区别。
他视线里,缪寻忽然走到一边,打开柜子翻出两件用旧的作训服,甩到床上,探过身体闷声不吭铺开,铺到薛放那边时,牙齿缝里挤出声音:“……让一让。”
紧缚着黑色菱格织花薄袜的脚,背上隐约能看清青筋,冷淡地踩在破旧褪色的作训服边缘,离缪寻的手,只间隔不到5厘米的距离。
“你嫌我脏?”隐约动怒。
缪寻扭过头去,脑子里全是那双样式闷骚的袜子,心里的酸水不住往外冒:“……床,床单只有一副。”
“所以呢?”依旧是冷淡的腔调。
缪寻低垂着脑袋,脱鞋子爬上去,顺带把床帘紧紧拉上,紧抱着膝盖缩到墙角。
可单人床那么小,他再缩,拉伸长开的长腿也会触碰到男人。
缪寻半天不见他有动静,在昏暗缺氧的床帐子里,艰难地开口:“别弄到床,床上,很难洗。”
所以要拿旧衣服垫在下面,回头……好直接偷偷处理掉。
年轻的猫,强压下慌张,悄悄递上无声的肯许和纵容。
而他,爬过曾经由汗水和泥土浸渍的训练服,仿佛走过小猫用肉爪匆忙铺成的路,终点是青涩的猫,途中不仅没有受到阻拦,还为他的“犯罪”实施大开方便之门。
薛放的指腹摩挲过布料粗糙的迷彩训练服。
它们是成长的消耗品,磨得破烂,洗得发白,记录了哨兵的每一块肌肉与神经反射丰盈的过程,点点滴滴,细细缕缕,写满了曾经的失败挣扎和最后的努力荣耀。
可是他的小猫,却傻乎乎将它铺在身下,等待揉躏。
简直像战场胜利归来的战士,解下染血的披风,躺在上面将骄傲倾数折断,奉与贵权占有者。
缪寻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
“你这样我会很难办。”薛放叹息。
或者说,缪寻表面再抗拒,内心始终没有对他形成有效的警戒和隔阂。
“知道了……”
少年难过地撇开头,稍微坐直,想要拽下套头棉衫。
薛放把委屈的小猫捞过来,强行按住,颇为无奈道:“没让你脱。”
“那我也不会别的。”缪寻语气生硬地说。
“我教你。”
“……”
直到现在,缪寻还在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第一次来潮和谁一起度过都无所谓!反正……反正薛放好歹是个帅哥,身材好气质佳,虽然动不动欺负自己,但是……反正他就是不算吃亏!
大不了事后他去论坛曝光薛公子,让那些迷他迷得要死要活的哨兵们玻璃心碎成一地,薛放!你也不过如此!
“都怕到猫耳朵尖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