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的新娘?”薛放听到这里,心里已不是诧异了,是滔天巨浪十级海啸。
看来他对缪寻的内心世界关注还是太少。
猫猫盒子已经羞耻到“哐哐”撞大门了。
[正在播放:020.]
这则录音有所不同,开头是路易斯在说话。
[不是谁都像你一样随便。正常哨兵的占有欲都很强,不会坐视自己的向导被讨厌的人骚扰!]
[你说得没错。]
[你休想带坏老师!]
[我告诉过你,你找老师说一次话,我就和他上一次床。]
“咔”,录音戛然而止,倒不是播放完了,而是薛放按了暂停。
箱子缝里的视角,男人的雕花皮鞋踩实在地板上,椅子向后挪动,那双腿站起来,绕过桌子一步一步向这里靠近。
箱子猛得后退,再后退,撞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了!
皮鞋尖走到了面前。
那人蹲下来了,就要伸手掀开箱子了。
爪子死死扒拉住箱子,不让掀开,纠结了再纠结,把卡纸从缝隙塞出去,好像投出最后的炮弹,要与之破釜沉舟,决一死战!
薛放的视线里,箱子和地面的缝隙伸出一只姜黄色带黑点的大猫爪,爪子下摁着一张粉蓝色卡片。他刚要伸手,爪子就飞快缩回去,留下卡片。
捡起卡片,展开,上面是简单的两行字。
【To薛向导:
我不走。】
(盖章:咪爪印)
这可能是世界上杀伤力最强的武器。
无法抵抗,直击心灵。
时间仿佛和盒子里猫一起静止了。
薛放做了一件他意料之外的事——
男人松开双膝,手撑着地面,紧挨猫盒子,慢慢仰面躺下来。
这是对猫来说,最有安全感,最不具威胁的姿势。哪怕现在生气地跳到他脸上,拿那张精英俊脸当猫抓板,人类也只能束手就擒。
盒子底撑开一缕细缝,锈金色的杏眼压在地面上,窥视着外面。
薛放抬起手,指尖捏着的卡片,在日光下透了点光。沾着墨水印下的梅花爪印,有淡淡的奶咖味。
“我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
缪寻很想纠正他,那不是礼物,只是一张告知卡片。
“谢谢。”薛放轻轻说。
盒子动了动,一下子卡紧在地上,好像生气了。为什么要道谢?
薛放笑了笑,有些惨然,“我的父母其实是相爱的,就因为契合度低,一吵架就会把原因推给契合度,无视对方的感受,渐渐变得没有信任度可言。”
“父亲很怕我因为他俩契合度低而无法觉醒异能。他很神经质,几乎一个星期就要带我去测试一遍,这种对母亲能力的怀疑搞得人尽皆知。母亲不堪忍受,我14岁觉醒,她就立马提出了离婚,离开联邦。”
盒子下露出半双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起以前的事。关于薛放的过去,缪寻知之甚少,只知道他父母关系很差,父亲去世,母亲还在世,姑姑是他成年后才回本家主持大局的。
“但我的觉醒有巨大残缺。当时,我没有精神体。听说异能者学院能通过训练激发出孩子的精神力,父亲毫不犹豫把我丢进去。”
薛放尴尬苦笑:“就好像丢垃圾一样。”
盒子挪动了,纤长的四肢撑起来,挪到人类的上方,一下子蹲倒下去,视线陷入一片黑暗,却不让人害怕,因为豹豹热乎乎的气息擦过他的鼻尖,舌苔粗糙,蹭过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