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寻把乐谱小心叠好,贴着口袋放进最深处。
他作为正室,理直气壮在男人手心写:“还准备了这么肉麻的惊喜?”
“……不是,”薛放低声告诉他,“很早之前放进去的,今天顺手拿了这件外套,我没想到你会被拦下来。”
“有多早?”
“三个月前。”
“猫”觉得他有些低落,“不想给我看?”
“不……我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被你发现了。”
缪寻放慢了脚步,顿了一下,低头写:“确实,我又没有记忆,不知道之前是怎么跟你厮混的,或许处得比现在更好也说不定,不想被失忆的我看到也正常。”
薛放忽然转过身,试探着问:“你闹脾气了?”
缪寻松开他的手,一言不发走到前面去了。
他们穿过走廊,正在进入内室。避开一群牵着宠物还在打量缪寻的买家,薛放一脚踏进剧院式的下沉厅堂,差点被扑面而来的混杂信息素熏吐出来。
现在他明白缪寻为什么反复强调集中注意力,来之前还给他灌了满满的咪汁。
来到贵宾区,酒红色长沙发椅沿着中间舞台呈阶梯型摆放。
缪寻选了个靠前的位置,刚一站定,场内就有无数道渴望的目光投过来。
“坐下吧。”薛放轻声说。
缪寻没有理会,而是抱着腿半坐在地上,身体靠在沙发旁,诚实扮演主人懂事的小宠物。
接下来的半小时,他都没有和薛放互动。
他像个软弱木讷的小兔子,不敢和人对视,不会表达自己,只会盲目服从。主人轻咳一声,他都要抖一抖身体,惊慌似的抬头确认,看是不是惹主人不高兴了。
但看在薛放眼里,就是“猫”生气,不想跟他玩了。
前后左右都有人,说话不方便,薛放就打字给他看:
“之前你跟我不太熟。
真正相处的时间可能还没有今天一天多。
我们只约会过一次。去看了电影,后来去了酒店,你喝了很多酒,但我们什么也没做。
那天我想跟你求婚,去找你,发现你已经走了。
我等了你三个月,还好等到了。
乐谱是送给你的。”
——简单直白的叙述。
缪寻犹豫着接过终端,故意打了一行字:
“既然是我丢下你走掉,那就是不喜欢你。干嘛还来找我?”
“你不是故意走掉。”薛放回忆时,脸上浮现出柔软,“你给我留了两颗糖,我送你的糖。就缝在同一个地方。”
糖……缪寻忽然想起,那天下雨他跑出去,男人也是把这件大衣披在他身上,口袋里,就有一颗糖。
已经被他吃了。
但他还是要问:“糖呢?”
薛放坐过来,和他紧挨着,再从口袋里掏出小皮夹,在证件和卡的夹层里,小心翼翼抠出一颗糖。
“猫”伸伸爪子。
薛放把糖放在他摊开的掌心里,“另一颗在大衣里,这一颗我本来带在身上,现在也还给你。”
还给你。缪寻莫名喜欢“还”这个词。
他拆开小玻璃纸,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张开嘴给薛放看,带着快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