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去告诉他,有人在两周内会取他性命。”
“……为什么?”
“猫”缩紧锈金色瞳孔,唇边掀起一点古怪的笑:“他也得尝尝在担惊受怕中死掉的滋味。”
不愧是“猫”,还搞死亡预告,不按常理出牌。
薛教授笑着追问:“他是谁?”
终端屏幕投射出一个男人正在激情演讲的影像。人在壮年,头顶就有了“地中海”的迹象,四肢很瘦,颧骨突出,戴黑框眼镜,神态谦卑,很像超市里热情朴实的推销员,深得大爷大妈们好感。实际是当下竞选中炙手可热的政客。
薛教授定睛一看,脱口而出:“这不是许威廉吗?如果是他,我倒不奇怪。”
缪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薛教授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和他在大学时代都当过动物保护协会的会长。”
动物保护协会在缪寻心中瞬间打上“专出变态”的标签。
“我可以帮你,但你得承诺,下周五还会来找我。”
缪寻穿上衣服,把薛放的发箍装进琴盒,靠在墙上,慢慢喘气。
薛教授见他不答,没再逼迫,只把猫罐头也塞给他,“拿回去吃,别再分给其他人,”顿了下,薛教授同怜地瞧着他突出的锁骨,“你太瘦了,杀人运动量大,体力消耗多,营养也得跟上啊。”
薛放完全不觉得自己同情杀手有什么不对。
缪寻胃部扭绞,好似中午喝得两瓶气泡水在咕噜噜翻腾,时刻要反上食道。
他胸膛起伏,豹耳朵朝两边压成飞机耳,冷哼一声,打出字:“关你什么事?”
薛放安慰着他:“当然关我事,我很喜欢你的。”
喜欢……
条纹尾巴尖悄悄卷起来。
又强制绷紧。
“我该走了。”
他看缪寻背起琴盒,长尾巴被压在下面,露出个软乎的毛梢,心软得不行,就抓起自己搭在架子上的长外套,给他披上。
“用这个遮住。”
小耳朵动了动,忽然消失在灰发间。
“原来能随意变回去啊。”薛放有点遗憾。
安全起见,薛放跟着送他出去。“猫”下楼时经过大教室门口,往里瞄了一眼。
虚拟黑板屏上龙飞凤舞,是上节课留下的痕迹。
薛教授热情讲解,“那是闪密西族人最早使用的语言,用于内部交流,所以逐渐失传,现在只剩下几个单词。”
看缪寻似乎有点好奇,薛放指着黑板最右边的一团字母说:“那是连写的‘cua’。”
缪寻打字:“呱?”
薛放笑了,“不是呱,虽然读音听起来很像,是‘cua’。”
他索性跑上讲台,清空屏幕,用手指规规整整划过,耐心写出那个词,“这里的c发通用语的g音,读作‘gua’。”
gua。缪寻下意识跟着蠕动嘴唇,模仿发音。但他的大脑语言系统被毁,只能发出些简单奇怪的音节。
薛放在台上定定望着他。
“猫”的神情很单纯专注,仿佛是他课上搞不清发音的普通学生。
缪寻默念两遍,好奇打字问:“是什么意思?”
薛教授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这是表达情绪的用词,意思是,‘猪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