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不是一个缺爱的人,印象里童年时总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写作业的场景,中学时也曾遭受过校园暴力,导致他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
可是进入大学后,傅珩突然强势地闯入了他的生活,带他领略过未曾见过的风景,冷冰冰的外表下还有些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温柔,让他渐渐沦陷。
那四年,他从未产生过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所有快乐的、期待的、紧张的情绪都交给了傅珩,全心付出,为爱包容他时不时的冷遇和坏脾气。
也不是没有生过气,但他从未当面提起过,他怕这种快乐太短暂,所以从不敢轻易触碰到傅珩的逆鳞。
可是,当他知道自己的一片真心只不过是因为长得像另一个人,所有的幸福都成了笑话。
现在他们已经分开了,他应该直面自己的内心,就像简灵淮一样,彻底告别以前那个为爱疯不顾身失去理智的自己。
“挺好的。”叶矜羽冲他笑了笑,“原来我也是有脾气的,不是只有他才会有。”
“那就好,真怕你又会逆来顺受。”简灵淮拍拍他的肩膀,“得要让傅狗为你的真心付出点代价,别让他以为你还是包子。”
叶矜羽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低声说这话,对面那四人却已经看呆了。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刚刚他们的天使投资人和他的朋友好像当面赶走了贺芝洲和傅珩?!
即使不认识贺傅二人,也能经常从各种报道上知道他们处于何种地位,但是简灵淮却直接将人赶走了,何等帅气!
再看向简灵淮的眼神已经不能说是只有尊敬了,其中还掺杂着三分惊讶三分崇拜以及四分抱上大腿的狂喜。
而在他们眼中的两位魔头正坐在会所酒吧里,喝闷酒。
一杯接一杯,傅珩喝得有些猛,似乎要把闷气发泄出来似的,将杯子往桌上狠狠一放,看得旁边的酒保心头一跳,生怕他把酒杯给徒手捏爆了。
“他突然就像变了个人。”傅珩嘀咕了一句。
贺芝洲喝得不多,听到这话,转了转空杯子,忽然想起自家那位,扭头看着他,等待下文。
傅珩低沉道:“他以前都是随叫随到,言听计从,眼里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
贺芝洲身体坐直了一点:“还有呢?”
傅珩垂下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抬起头时眼眶里蒙上了一层湿润:“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贺芝洲愣了一下,开始联想到自己,是个混蛋吗?
傅珩突然笑了几声,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有些人在乎你的时候,你就是天是地是他的主宰,可一旦不爱了……就是我这种下场,他妈的连个屁都不是了!”
贺芝洲持续呆怔:“……是吗?”
“你没经历过,不懂。”傅珩仰晃了晃酒杯,在他面前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眼尾有些泛红,“你小子还挺幸福的,听说你老婆对你死心塌地。”
贺芝洲心道:不,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不过你也别得意,如果一直得不到你回应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跑了。”傅珩自嘲般笑了笑,“就像我这样,想找都找不回来了。”
贺芝洲身形一顿,手里的杯子险些脱手。
忽然想到最近的简灵淮,不仅跟变了个人似的,看他的眼神里也似乎少了很多光芒。
还三翻四次地提到了离婚,难不成,这不是想吸引自己注意的把戏,而是……真的想离婚?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贺芝洲,脸上浮现起一丝茫然的表情。
似乎是从未考虑过的事突然呈现在眼前,难以置信的同时,莫名有些失落。
傅珩见他这反应,一下就想明白大概是同样有毛病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对他好点吧,不然你的下场可能比我还惨,谁让你老婆看起来就不安分。”
贺芝洲拍开他的手,凉声道:“说谁不安分呢。”
“这还用说吗,就简灵淮长得那副相貌,就算不搭上你们贺家,也能找另一个豪门吧。”傅珩并未见过简灵淮之前那副非主流模样,只是从最近几天的接触来看,觉得简灵淮此人并不简单,“你没发现,刚刚那一桌子人,都在看他的脸色吗?你不要把他想得太简单。”
太简单?
贺芝洲才不这么觉得,从简灵淮能让自己开始在意时,就没敢再小看他了。
“结账。”贺芝洲没有理会这个醉鬼,起身离开会所,坐上车后合上双眼,脑海里不可控制地浮现起简灵淮的一颦一笑。
他打开车窗,让晚风灌进来,将酒意吹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