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对方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啊?什么丢脸?”楚天舒盯了一会儿对方身下的轮椅,突然恍然大悟,“多大点事儿,你看x教授,不也坐轮椅……”
“不是,我只是觉得……”林槐居然难得地有点结巴,“长着我的脸的复制体,被你吓得逃跑这一点,很丢脸。”
……还有,我也会因为你看见我最狼狈的样子、却没有为我最光辉灿烂的样子惊艳这件事,而感到丢脸。
“这不是逃跑,是审时度势。”楚天舒严肃道,“这说明你的复制体也有着相当聪明的头脑。”
林槐:“……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说着,他看着迅速滚走的金属小球,询问道:“这是什么?”
楚天舒:“移动的艺术。”
“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对方深沉道。
十分钟后,六声爆炸声从不同的地方传来。
林槐:……
楚天舒:“艺术就是爆炸。”
“刚才,在拿出轮椅时,你的六个复制体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我的右手上。在那时我趁机通过左手将‘阴之球’释放,并使得它们偷偷将自己粘贴到了复制体的脚踝上。”一边在路上走着,楚天舒一边解释道具的原理,“随后,我释放了‘阳之球’,它们会自动寻觅‘阴之球’的所在,并与之结合。它们的结合会释放出小范围爆炸,产生的火焰,更会将被接触者燃烧成灰烬。”
他正说着,林槐便发现头上的“1/64”跳了一下。
“5/64”
“5/64?”
他有些困惑:“难道第七个我有11根手指?”
无论怎么想,都是多思无益。楚天舒揉了揉他的脑袋:“是啊,从明天开始,我们得好好忙活一阵了。”
与此同时,河畔。
脸色惨白的少年,艰难地顺着河堤爬了上来。
他浑身都已经湿透,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路过的行人再看见他奇异的模样时,都忍不住用余光瞥向他。
“妈妈,这是……”
“别看他。”女人捂住小女孩的眼睛。
少年对这一切都充耳未闻。如果林槐还在这里的话,他应该会认出这个人。
他就是那个用刀砍了他,并吸入了他的大量鲜血的……
前桌。
一枚浅淡的泪痣,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角。少年就这样一步步地、有如僵尸地、走向了他家所在的位置。
楚天舒将承载着林槐的轮椅推进了一个仓库中。林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什么?”
“以前是别人的仓库。”楚天舒说,“里面有房间,可以住人。”
“现在呢?”
“现在是我的仓库。”
林槐:……
楚天舒想了想,又道:“我已经说服了贞子和伽椰子,不过那边今天有些热闹,不太方便回去,现在也没有车了,路上走回去得一个多小时……就先在这里歇上一宿吧。”
“说服……”林槐虚起眼,“是指物理说服吗……唔。”
“别乱动。”楚天舒掏出一颗棉花,开始尝试为林槐消毒,“我在给你消毒。”
方才的战斗在林槐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疤。林槐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好半天说:“你不用给我上药,一会儿就自己长好了,哪里有这么娇贵。”
楚天舒沉默了很久。仓库里暖黄的灯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