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黄色长裙的女生就站在栏杆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慢慢回头:“没想到你会来。”
“……”
傅生第一次和林染面对面打上照面,不可否认,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可惜眸中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死寂与淡漠,生生让美逊色了几分。
黄裙是短袖,傅生的视线驻留在林染的手臂上,那是比须瓷要多上数倍的数不清的疤痕,如同粗陋的蜘蛛网般遍布着,狰狞又难看。
“啊……抱歉,有点丑。”
林染朝傅生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只是这条裙子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喜欢的女孩子送给我的,很久没穿过了。”
傅生一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劝说林染,看着她身上的那些丑陋疤痕,傅生想象不出这个女生是在以什么样的心态,一边伤害着自己,一边又鼓励着其他受害者活着。
“你来是想问杜秋钏的事吗?”
林染的声音温和,提及仇人仿佛也如陌生人一般平淡:“别担心,不会牵扯须瓷。”
“因为孩子?”傅生顺着她的话问出口。
“是啊……”
林染垂眸,看着脚下这栋折磨了她两个月的楼房:“你看多可笑……这样一个玩/弄着别人身体的人渣,竟然秉持着最老旧的思想,要为自己的姓氏延续香火,否则便是不孝。”
第90章(二更)抱歉,回来晚了
“……大概是因为活不长了。”
“……”林染眼神波动了一瞬,微微抬头,“什么?”
确实如他们推测的那样,林染怕是都没和杜秋钏正面接触过,就诱导了这一系列案件的发生。
“他患了癌症晚期。”
“……幸好。”林染反而笑了,“幸好没那么便宜他,癌症死去可比这轻松多了。”
傅生蹙了眉头,林染的心理状态确实不太好。
“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林染轻松地坐上栏杆,一条修长的腿在栏杆旁轻轻晃悠着。
“不。”傅生淡然否认,他不觉得林染疯了或是怎样,遭遇那些事后,无论林染处于什么样的状态,都该是正常的,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只是裁决的权利不该落入个人手中,如今是法制社会,有罪的人自有法律会去定义。
“从那里出来的人,要么变成了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要么选择了逃离这个世界——”
“要么和我一样,和须瓷一样,疯了些。”
傅生蹙眉:“……他很好。”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觉得。”林染也不反驳,轻轻一跃落在地上,她朝傅生走来,“带你参观参观。”
参观一下这栋、葬送了无数年轻灵魂的房子。
傅生看了眼时间,还是跟在了林染身后。
“这是普通禁闭室。”
林染轻轻将门打开,门是铁制的,很厚重,整个屋子里没有窗户,没有透光处,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只要把这个门一关,里面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团漆黑。
“我数过,我进来过四十七次。”林染安静地注视着墙上的抓痕,“其中在里面过夜十五次。”
傅生的心狠狠地疼了一瞬,既是怜惜林染的遭遇,也是代入须瓷后对他的心疼。
“须瓷在这待的天数少,但进来的次数可不少。”
林染拂了一把门把手上的灰尘,转身去往下一间禁闭室:“他是我见过最倔强的‘病人’,哪怕连续三天被关在这里,饿了也有一块饼干和一小杯水,他依旧一句服软的话都不肯说。”
明明只要说一句同性恋恶心,我很恶心,他就可以离开这逼仄的阴暗中,可他从不曾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