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瓷:“……”
“不是你本人,是一张照片,穿着病号服……”
魏洛对这张照片印象深刻,照片里的少年缩在墙角处,高墙外的阳光刚好落在他脸上,一张苍白病态但又足够惊艳的脸蛋就这么被定格在照片里。
半边脸迎着光,另外半边落在阴影里,只有细碎的光影撒在睫毛上,但依然能看出他眼里的空洞麻木。
刚见到须瓷本人时,魏洛并没有认出来,毕竟两年过去多少有些变化,而她只是觉得须瓷有些熟悉。
直到上次魏洛撞见了她手臂上被鞭打出来的红痕后,特意观察了下这个少年,每每当傅生在忙时,魏洛发现他都会用一种平静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傅生……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想起了当年看到了那张照片,于是一次性记得好多年。
须瓷顿了很久:“在哪看到的?”
“我前金主的一个朋友那儿。”既然都被听见了,魏洛也没什么可扭捏的了。
她跟叶清竹做了一个交易,她引荐叶清竹去见自己金主,当然,要做的巧妙些,而叶清竹把这部戏女一的位置让给她,且帮她摆脱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
她的合约就要到期了,也不打算再续下去,只要待在风娱,她就永远没有解脱的一天。
那人就是个疯子,对待枕边人丝毫不懂得爱惜,折磨玩乐更是常态。
“他在哪?”
魏洛怔了一下:“刚回国不久。”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须瓷指尖猛得颤了一下。
须瓷不是傻子,他站了很久,想起上次在石居有过一眼之缘的那个男人……
“你金主,是林呈安?”
魏洛这下是真愣住了,没想到须瓷一猜就中。
“是。”她望着眼眸有些空洞的须瓷,迟疑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须瓷垂着眸,“可以请你离开吗?”
“……”
一直到魏洛走后,须瓷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蹲下身,捂着心脏的位置,口中的呼吸都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掠夺了,窒息感愈演愈烈。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给尾号3749的号码打了通电话。
几秒后,那边并没有接通的嘟嘟声,反而是传来一句“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播”。
须瓷指尖不自觉地朝掌心嵌了嵌,身上抖得更厉害了。
“哥……”他红着眼眶,颤着声喊,“傅生……”
可惜这里偏僻,他的声音又着实微弱,傅生自然不可能奇迹般地出现在这里。
须瓷的意识慢慢下沉,就像是一只溺水的猫,理智告诉他要挣扎,可浑身却像灌了铁一样动弹不得。
不可以……
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掌心,他想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些,可最想起上次自己这样时,傅生微蹙的眉头。
不能这样,他会生气的……
手机滴得一声,是一条来自微博关注之人的推送。
一开始眼前还有些模糊,但因为隐约看见了傅生二字,须瓷努力睁着眼睛,想让自己看清楚些。
手机上的文字逐渐变得清晰,须瓷哆哆嗦嗦地点了进去,是一条傅生刚发送不久的微博动态。
傅生:有主了,家里那位是个小醋坛子,老公就别叫了,小崽子气急了是要哭的,难哄得很。
下面还配着一张照片,仔细看,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背对着镜头,只留了一个后脑勺在上面,细碎的阳光落在上面,把黑色的头发都印成了金色。
那是须瓷,十八岁的须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