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上只剩下一个吃了小半的冰淇淋盒,环顾四周都不见人影。
有看见须瓷的工作人员跟他说了须瓷的去向,虽然上卫生间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但傅生还是有些不放心。
来到卫生间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了,傅生轻敲了敲门:“须瓷?”
没让傅生等多久,门很快被打开,面色苍白的须瓷扑进他怀里,抿着唇不说话。
傅生被扑得猝不及防,愣了一秒才问:“怎么了?”
须瓷环着傅生的腰,闷闷地说:“胃难受。”
“是不是冰淇淋吃的?”傅生有些懊恼,“我的错……”
“不是。”须瓷打断了傅生的自责,“经常不舒服。”
傅生拥着回来以后难得在他面前娇气的小孩:“那怎么办,我让人去买胃药,现在先给你揉揉好不好?”
“好……”须瓷说完又迟疑地摇摇头,“你去忙吧,我没事。”
傅生没理他,现在那边正在准备下一镜头的场景布置,倒暂时用不上他,江辉也是个老牌导演了,业务能力很强,但因为个人原因一直没有单干。
两人趁着没人的空当来到休息室里,傅生关上门,拉着须瓷来到沙发边坐下。
须瓷坐在他两膝之间,被傅生从背后拥入怀中,轻揉着胃部。
“以后也要这样,难受要跟我说,知道吗?”
“嗯……”
须瓷一开始还有些僵硬,慢慢便随着傅生的力道放松下来,完完全全地靠在傅生怀里,不知不觉阖上了眼睛。
他听见傅生在耳边说:“困了就睡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再出去,我就在前面片场不会走远。”
“好……”
意识在温暖的包裹中逐渐下沉,可没过一会儿,周围便从暖烘烘一片变得阴寒。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这道长长的走廊,苍白的灯光忽闪忽闪,时而明亮时而黑暗。
走廊两边都是病房,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痛苦的呼唤,他一间间看过去,可里面都不见人影。
他每走到一间病房前,就会发现病房里的声音也随之消失,直到他看见了自己。
他被绑在床前,望着病床正对面的屏幕,上面循环播放着一些令人作呕的视频与照片。
电击的疼痛让人绝望,他被迫观赏着屏幕上照片中猥琐的男人及那猥琐的行为动作……
他想闭上双眼,可即便失去视觉的冲击,那些低俗不堪的话语依然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
他试图挣扎,可却慢慢被眼前的黑暗吞没,越陷越深……
一声闷哼,须瓷缓缓睁开黑色的眼眸,没什么情绪。
刚才的梦境对于他来说算是习以为常,刚从里面出来的那段时间,正是他应激反应最严重的阶段。
那时候,只要有人靠近他,不论是异性还是同性,他都会感觉近乎窒息的反胃。
但他也很幸运,在里面待的时候不算长,经过两年时间的消磨,他已经能尽量克制住自己,至少对无异心之人的接触反应不再那么激烈。
即便如此,他依然很难与他人进行长时间的接触,除了傅生之外——
他永远眷念他的怀抱,迷恋他的体温。
外面好像又开始下雨了。
须瓷摩挲着身上的毯子,应该是傅生给他盖上的。
旁边还写了一张小纸条:“醒了来找我,或者发信息跟我说。”
须瓷缓了许久,直到胃里那股呕吐的欲望随着毯子的温暖慢慢散却后,他才打开手机给傅生发了条消息。
这款手机不算很新,但至少比须瓷之前那个好很多,反应极快,也不卡顿。
须瓷退出微信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相册,发现里面竟然有很多关于他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