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瓷摩挲着手腕,那里的的凹凸已经被遮容膏填满。
等待电梯的时候,他想了想,将手机的原始屏保换成了一只猫的照片。
--
咖啡厅里,林征对面的傅生站起身,他抱起一个纸箱:“林律师,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林征摇摇头,“你母亲生前和我也算交好,往后有事你也随时可以找我。”
“你也别怪她瞒着你,大概是怕你难过吧。”
“毕竟眼睁睁看着亲人走向死亡而无能无力,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回到车上,傅生没急着启动,他靠在椅背上,打火机啪得一声,火苗点燃了他口中的烟。
傅生深吸了一口,随即轻轻吐出一圈烟雾。
他神色复杂地望向副驾驶座上的纸箱,指尖微不可见的发颤。
母亲姓姜,单名一个衫字。
姜衫是个好强的女人,对待傅生严厉苛刻,期望很高。
她也曾温柔过,但自傅生父亲离开后,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强势霸道,妄图掌控身边的一切。
但傅生和姜衫的感情也很深,这是他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对姜衫而言也是一样。
可也正是这样,越亲近的人给对方的伤害便是越深。
姜衫一直从发现病情到病死,都没跟傅生提过一个字。
身在大洋彼岸的傅生,一直收到了律师发来了遗嘱声明才知道自己失去了母亲。
他不知道姜衫到底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连绝症这种事都可以藏着,真的只是为了避免他煎熬痛苦?
还是说这是一种另类的惩罚?
傅生抽完两根烟,才缓缓打开纸箱,里面的东西多是姜衫的一些随身物品,车钥匙,手表,脖子上的项链,她戴了几十年的黄金耳环,还有一部手机和一把钥匙。
最后这把钥匙显得有些突兀,姜衫住在有名的富人别墅区,家中有保姆,别墅大门处也不需要钥匙开门。
傅生只不过多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这把钥匙的来源,毕竟是他生活过好几年的、属于他和须瓷两人的家。
傅生心里蓦然一颤,他踩下油门,脑子里一片混乱。
二十分钟后,他抬眼望着这栋熟悉的公寓,在车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迟迟没有上楼。
钥匙在手中越握越紧,傅生甚至在想,可能是他想多了,天下相似的钥匙那么多,也许不是……
--
罗裳随口一问:“听说陆导给你加了一个露脸的镜头?”
须瓷:“……是。”
“不错,看来陆成挺喜欢你,他很少会为哪个演员动剧本。”罗裳笑了一声,“接下来,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手机滴滴两声,须瓷低头看了眼,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信息。
——东西已经交给他了。
——谢谢。
发完信息,须瓷便删掉了信息记录。
他难得抬眸很浅地笑了笑:“裳姐,您刚说什么?”
手机还在响,那串号码还在追问——
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须瓷像没听见一样,安静地听着罗裳对他下场工作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