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当时没带走的何止这些,他留下了他们当初住了三年的公寓,留下那些相框和回忆,还丢下了须瓷。
他没带走他。
傅生没说什么,他拿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裤子和衬衫,走进了浴室。
须瓷呼出一口气,愣愣地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还有那修长高挑的模糊身影。
伤口在药物的刺激下,有些火辣辣的疼。
须瓷兀自酸了眼眶,心口闷疼得不行。
他们此刻共处一室的场景,就像是梦一样。
想念一个人却见不到是什么感受?
你会发现生活处处是他,睁眼的时候心里装着他,闭眼的时候满眼都是他。
梦里是他,街头转角转瞬即逝的熟悉身影也是他。
生病的时候想念他,绝望的时候想念他,开心的时候也还是他……
可从傅生离开过后,他便没再开心过。
第6章发烧
他不曾有一刻见到过他,可也不曾有一秒不在想他。
傅生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须瓷呆怔地发着呆,吹风机就摆在手边没有动,头发也还湿漉漉的。
仔细看,须瓷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从头发上滑落的水珠,摇摇欲坠。
傅生本想问为什么不吹头发,余光却看见须瓷受伤的胳膊肘,正是右手。
他走了几步,拉开椅子:“坐这。”
须瓷愣了愣,慢腾腾地踩着拖鞋坐在了椅子上。
傅生打开吹风机,调到最小一档的热风,修长的手指插入须瓷柔软的头发里,一层一层地拨弄着。
气氛有些安静,须瓷不敢贸然开口,怕打破这难能的宁静。
短发吹干很快,不过五分钟,傅生便关掉了吹风机,突然来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吃的安眠药?”
须瓷沉默着,和昨晚被问及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一样,有些顾左右而言他:“我很少吃……偶尔才会用到……”
傅生不可置否,没有追问。
他刚虽然没打开安眠药的盒子,却发现瓶身很轻,里面只剩下几颗了,哪里像是偶尔才吃的样子。
须瓷抿唇站起来:“你头发还湿着,我帮你吹吧……”
“不用。”傅生避开了须瓷伸来的手,“我自己来。”
须瓷沉默着退开,等待着傅生吹好头发。
吹完头发,傅生收拾了一下医药箱,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须瓷一慌:“外面雨太大了……”
傅生回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须瓷迈开两条白皙的长腿走到傅生面前,微微攥住他的袖子:“你能不能别走……”
“我不走。”须瓷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傅生说,“我去开个房间。”
须瓷表情一僵:“你可以在这里休息……”
傅生望向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单人床:“你呢?”
他们毕竟已经结束,不该再这么暧/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