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好,他生了病,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府上休息几天了。也不知能不能病久一些,最好能一直病到后主的千秋宴。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称病不去,霍无咎自然也不用去了……
想到霍无咎,江随舟混沌的脑子顿了顿。
刚才……他好像是,拉了霍无咎的手?
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印象,不知道霍无咎是怎么来到他的床边的,自己又是怎么和他拉上手的。
江随舟只觉是自己病糊涂了。
不过,由不得他多想,便有一道极其霸道的苦味,由远及近地飘来。
江随舟跟着皱起了眉头。
便见一碗漆黑如墨的药汁,被盛在白玉碗中,端到了他的面前。
苦涩的味道飘到江随舟的鼻端,立刻,他便被激得直咳嗽,咳得喉咙一阵干呕,吓得孟潜山连连替他拍背,一迭声地喊主子。
待咳嗽止了,江随舟转开头。
他穿越过来之前,就特别不喜欢喝中药,却没想到,这古代中药的难喝程度,比现代的还要更甚一筹。
孟潜山读到了他动作中的拒绝,苦口婆心道:“求求您了,王爷,您还是把这药喝了吧!”
江随舟憋着气,没出声。
药就端在他面前,他怕多喘一口气,都要被呛得丢半条命。
孟潜山急得快哭了。
“王爷!您不吃药,这病可怎么好啊!”
江随舟顿了顿。
……对啊。
他不吃药,病不就好不了了吗?
他的病不好……不就可以理所应当地不带霍无咎去参加后主的千秋宴了吗?
——
自这日起,江随舟便顺理成章地在府上歇了下来。
朝中上下不少朝臣都给他送来了慰问的礼品,就连后主也赏了太医来,美其名曰替他诊治。
江随舟知道,后主这是生怕他在装病,所以专门派人来看看。
不过江随舟病得实在严重,那太医回去也说,是靖王殿下这身子实在不中用,下场春雨都会被淋掉半条命,高兴得后主次日便赏下了一堆中看不中用的金银珠宝,让江随舟只管好生休息,朝中的事,一概不用他操心。
而礼部尚书季攸也知道,是因为自己分给江随舟的差事使得他受了寒、生了病。那日江随舟让孟潜山带信给季攸,季攸还颇为愧疚,让孟潜山带了好几本五花八门的野史回来,权当他赔礼道歉。
江随舟哭笑不得,让孟潜山赶紧将那些破书收起来,收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第二日,他的烧便退了,但风寒仍旧没好。
江随舟从没有感冒这么难受过。
原主想必是呼吸系统尤其脆弱,一受凉,从喉咙连带着肺都难受极了。因着他身体差,这几天还总反复,一会儿浑身冷得像要结冰,一会儿又发低烧。
江随舟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还不忘偷偷问孟潜山,要不要把霍无咎搬出去,省得过了病气给他。
这不过是个借口。江随舟只是想借这个由头,把霍无咎弄出去。
毕竟现在,后主和庞绍已经彻底相信他是个断袖,甚至还觉得他是个喜欢玩些刺激的断袖。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天天将霍无咎留在这里,还凭白让人家天天睡坐榻。
但是孟潜山却连连摇头。
听到江随舟这样说,他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必,霍夫人才不怕这个呢。”他仗着霍无咎此时不在房中,极小声地对江随舟说。
江随舟皱眉。
就见孟潜山道:“您不知道!您生病的那日,是霍夫人发现的。打从奴才进来,霍夫人就一直握着您的手,直到您醒了才撒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