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我把衣服放门外了。”兰斯叩响浴室的门。
于是,等林泉洗完穿好衣服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坐在小吧台后的兰斯。
“没有裤子吗,”林泉有些窘迫的扯了扯勉强到大腿根的衬衣下摆,虽然这件衬衣的确够大也都遮住了,但双腿之间凉飕飕的总感觉有些奇怪。
“我这没有多的睡衣裤了,”兰斯淡定的说,仿佛他只穿一件大衬衣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叫人把西装拿去洗了,现在也不早了,干脆你今晚在我这休息一晚,等明天早上衣服送来了再走也不迟。”
“也行,”林泉看了眼时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那我和叔叔说一声。”
等林泉背着他坐在沙发上给林清之发讯息后,兰斯这才松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眼明显不争气鼓起来的小兄弟,也只能无奈的继续坐在那,借助吧台的遮挡等反应慢慢消退。
“客房是哪一间?”
发完讯息的林泉转过身问,还有些湿的发尾贴在耳后,水滴顺着并没有完全扣上的领口一路滑过性感的喉结和锁骨,平滑的衬衣顺着腰线一起扭转,本来就只及大腿的下摆顺势滑到了大腿根,两腿之间的阴影若隐若现。
兰斯“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唾液,只觉得刚刚压下去的火又有窜上来的苗头。
“二楼左数第一间。”他不着痕迹的将视线转开。
“那我先睡了,晚安。”林泉看着兰斯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以为他是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的,晚安。”兰斯说。
等林泉进了房间,兰斯起身直奔回房,冲进浴室立马又冲了一个冷水澡,这才完全消灭了心中燃烧的小火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宴会散席,酒足饭饱的人们三三两两的离开,走在人流最后的林清之,确认了林泉发的讯息后,慢慢驾驶着飞行器离开湖心岛。
晚上应酬似的的推杯换盏也让他小酌了几杯,林清之打开飞行器顶上的天窗,让夜晚习习凉风吹醒有些昏沉的思绪。
他头抵着玻璃窗,凝视着窗外沉重的夜色,夜深了的赫拉比街道上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两盏悠黄的路灯,除了市中心会彻夜狂欢的酒吧,其余的商铺早早都关上了店门。
不管人类进化了多少年,科技又有多大的改变,归家的念头永远都是根深蒂固的。
不论贫穷与富贵,白天工作了一天的人,只要想到夜晚回家时,家里有孝敬的长辈,等候的爱人,可爱的孩子,一天的疲惫仿佛都能洗尽。
林家的宅子很大,以前林老爷子在的时候,从管家到佣人不下一二十人,一是老爷子身体不好需要照顾,二是老爷子喜欢的花花草草需要照顾,他和林鹰从小到大倒是没什么人看着,任由他们俩在外到处撒野。
三十多年恍然如梦,当年欢颜笑语,齐聚一堂,而如今偌大的林宅却只剩了他一个人。
等飞行器快接近军区大院时,林清之走到控制器前,改道驶离市区,变道开往了另一个方向,飞行器最后稳当的停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这片荒山野岭白天都鲜有人迹,更别说这大半夜的,重峦叠嶂的大树连仅有的月光都遮挡在外。
不过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仿佛并没有给林清之带来困扰,他独自从飞行器上走了下来,轻车熟路的避开生长的毫无章法的灌木丛,一路往上。
山路蜿蜒,不宽的路径,两边的杂草或齐膝,或只到脚面般高,秋虫呢喃,不知名的鸟在林间偶然飞过,带起一阵穿林声,不见星光的黑,如同墨汁一样浓郁。
快到半山腰处,转过一个方向,如同柳暗花明般,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块平地,和一座小木屋。
看见木屋的林清之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放慢原本有些急匆匆的脚步,缓步向前掏出钥匙开锁。
这种需要钥匙的金属锁如今联盟几乎很少有人使用了,安全系数太低,不用几秒就能被激光锯开,而林清之手中的这把锁明显也是用了很多年了,不大的锁上锈迹斑斑,原本清晰可见的刻字早已模糊不清。
他用手摩挲了两下,也没能将上面的锈迹擦掉,索性不再管,径直插/入钥匙拧开锁。
经久维修的木门被推开时发出嘎吱一声,林清之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怕这个门受不住力会掉下来。
这是一座完全靠手工打造的木屋,面积非常小,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储物柜,连电都没有。
明亮的月光没了树林的遮挡,肆无忌惮的穿过窗扉斜射在略显凌乱的床上,仿佛床的主人才刚刚离开没多久一样。
林清之像是脱力一般躺在床上,距离他上一次过来才几个月,怎么就像是过了几年一样。
他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将脸埋了进去,明明二十年他都熬过来了。
二十年,他一个养子支撑着名存实亡的林家头衔二十年,才终于找回了真正继承着林家血脉的林泉。
“小泉考上了中央军校,他和哥哥一样读的A系,不像我读的B系。”
仿佛回到了以前晚上在小木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