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松开手,头痛欲裂。
银止川已经完全记不清酩酊前的事了,但现今两人抱在一处,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一个姿势,看着着实令人尴尬。
他手揉着太阳穴,往后挪了挪,道:“……现在几更了”
“二更。”
西淮道:“我方才听见了打更的梆子。”
“唔。”
银止川应了声,扶着供台起来,脚边满是喝空了的酒坛子。
他一动,就是“哗啦啦”一阵响。
“回去吧。”
银止川有些尴尬说,低头看着这一地狼藉,只能没话找话:“这里地凉,睡久了该感冒。你不是风寒才好么?”
西淮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
却只跟在银止川后面,像有些犹豫不定似的。
实则他这趟来祠堂,为的是打探银止川提起过的“濯银之枪”。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银止川也在,令他好不容易的一场犯险变成了竹篮打水。
“喝多了酒,人就容易误事。”
银止川闻着自己身上的酒气,嘀嘀咕咕的:“按理讲,我们银家的祠堂只有子嗣和儿媳妇能进来……”
然而他目光随之扫到西淮身上,西淮正在拍打白衣上被银止川压出来的褶子,银止川便又顿时噤声——
“……好罢,但若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不可以。你在拍什么?……早前你昏迷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没有这样抱过,你还夜夜求着我不要走呢。”
银止川小声嘟囔,不免有点心虚,但又死不肯低头:
“更何况,本少将军英俊潇洒,逸群之才,若换做叫旁人抱一抱,起码要两百颗金株,你其实也不怎么吃亏——”
但话音还未落,就突然停住。
银止川站在祠堂前,正欲推门出去。西淮在他后面,不知发生了什么,见状未反应过来,一下碰在了银止川背后。
“唔——!”
下一刻,银止川就蓦然回身,捂住了西淮的唇,将他回身死死压在了身下。
“嘘——”
银止川压低声说:“外头有人。”
他的声音沉而低哑,仿佛整宿的醉意突然间都退去了,又变回了人前那个人人不敢冒犯的银府七公子。
西淮被压在身下,连银止川在他耳旁说话时,吐息间扑过来的热气都能感受得到。
银止川的眼神慢慢清醒过来了,西淮也缓缓放软身体,不再挣扎。
两人一同观察着外头的动静。
这是谁?
他们不免想到:普通的贼是不可能来镇国公府行窃的。没那个胆。
且即便他们敢来,也躲不过护院的巡视。
能走到这里,要么说明对方来头不一般;要么说明他们有不一般的图谋。
……不会是他们罢?
黑暗中,西淮被银止川压在身下,静默想。
一得到消息就忍不住前来试探——
这群狂妄自大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