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故意说道:“这么长时间找不到,想必齐王和昌邑王已经灰心丧气了吧。”
刘彻哼了一声:“当年谈儿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刘谈找的时间的确不长,但刘彻一直觉得刘谈是知道差不多地方的,就算是这样都用了一段时间,更不要说齐国和昌邑国根本不知道具体地点,需要的时间自然长。
刘据暗搓搓说道:“这个……也不能怪二王,他们手下也没有老手,只怕见到煤也未必能够认出来,儿臣之前记得阿弟曾经提过派人过去寻找,好像被二王给拒了,这么长时间下来消耗的人力物力那么多却一无所获,他们自然是灰心丧气。”
刘彻面色更冷说了句:“可惜齐国距离北境国太远。”
刘据心念一动,刘彻这么说他就知道他爹肯定是动了把齐国甚至连同昌邑国一起给刘谈的心思。
至于齐王和昌邑王……那可太容易安顿了,直接改封啊。
可惜,正如刘彻所说,这两个地方距离太远了,而现在的北境国是离不开刘谈的。
别的不说,刘谈只要在那里,乌师庐都会有所顾忌,更不要说还需要刘谈牵制一下乌孙王。
刘据也叹了口气,北境国气候不好又穷,还有匈奴虎视眈眈都快被他弟玩出花来了,这要是齐国给他……得发展成什么样子?
他想到这里眼睛一转说道:“是远了点,不过,北境国气候不好,齐国倒是可以给阿弟留着养老。”
改封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等北境国稳定下来以后,再把刘谈改封到齐地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齐国总要比北境国好一些的。
刘彻听后失笑:“你倒是会替他打算,他都未必会想得那么远。”
刘据笑了笑刚要解释什么就看到有绣衣使者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副卷轴。
刘据果断闭上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当自己不存在。
刘彻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问道:“如何?”
绣衣使者单膝跪地,双手托着卷轴奉上说道:“启禀陛下,燕王近日情况都在此处,与以往没有不同。”
绣衣使者略有些紧张,他负责燕王那边其实是很轻松的,因为皇帝不是特别关注。
或者说所有负责诸侯王的绣衣使者中,只有负责北境王的最忙,这种忙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羡慕。
皇帝关注意味着绣衣使者出现在皇帝面前的时候就多,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双刃剑,可能一句话不慎就惹怒了皇帝也可能给皇帝留下深刻印象,以后有什么事情会第一时间想起来。
绣衣使者当然是不敢替燕王隐瞒事情的,他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没发现燕王最近有什么特殊举动,一时之间颇有些胆颤心惊。
尤其是他刚刚还偷瞄了一眼刘彻的表情,更是觉得燕王要不妙。
此时刘彻的确是不高兴的,那份卷轴上写的东西不多,没有详细到把燕王的一日三餐都写上,可就算是这样上面也写着燕王频繁外出,不是去青楼楚馆,就是去庄园游玩,哪怕不出门也整日听歌赏舞,有的时候也会跟他招揽的文士见面。
只是这个见面基本上就是文士单方面对燕王歌功颂德,填词写赋那是最基本的,谁写得好谁就有赏。
除此之外就是燕王精彩的私生活,多人运动那是普遍现象,这就算了还男女不忌,甚至有的时候现场有男有女,简直奢靡得不像话。
刘彻越看越生气,对比实在是太明显了。
做弟弟的在北境国兢兢业业,最近不是忙着做新犁就是挖湖修坝,在这个过程中还弄出了火炕关心平民百姓的生活,也只有之前新年的时候算是放了个假,跟乌孙王整日在一起玩耍。
新年过后,每天的娱乐活动也就是去跟滚滚玩一会,这个一会时间还极其短暂,剩下就是吃饭睡觉,那个时间安排饶是刘彻看了都有些心疼。
结果当哥哥的昏聩到有人在自己的国家往外走私铁器都不自知,每天纸醉金迷,再加上之前燕王不止一次希望能够换个封地,再对比刘谈是主动跑去北境国为父分忧。
刘彻越想越是生气,若是刘旦在他面前,说不准就要抽这儿子几鞭子。
再想想齐王和昌邑王,同样都是他儿子,怎么差距这么大?
看完卷轴的刘彻那张脸成功进化成了活阎王,所有宫人外加绣衣使者大气都不敢喘,就连卜凡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刘据偷偷观察了一下他爹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在心里分析了一下之后,他爹应该不是针对他和刘谈生气,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刘据开口说道:“父皇,儿臣之前听闻您给阿弟准备了农具和良种,阿姐问儿臣什么时候出发?”
刘据表情顿时有些微妙:“不必了。”
刘据心里一沉,小心问道:“怎么了?阿弟惹您生气了吗?阿弟心直口快,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刘据斜了他一眼:“你弟弟翅膀硬了,自己搞出新犁来了,已经命名北境犁,据说很好用,回头你让大司农做出几个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