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滚烫炽热,仿佛燃着烈火。
体温和之前相比好像一点都没降。
路濯有些担心,问梦魇:“陆先生看起来还好吗?”
“好像不太好。”鸦鸦说,“人看起来很苍白,还有……陆先生好像在做噩梦,这个梦给我的感觉很不妙,暴戾阴冷压抑,在崩溃的边缘疯狂试探,平时我遇到这种都不敢进去的。”
那种崩溃到极点的梦境,就算他是梦魇,稍有不慎也会迷失在里面。
闻言,路濯更担心了,手指往上移到陆封识眉心,轻轻覆了上去。
还是这样眉头紧皱的模样。
到底是梦到了什么呢?
……
梦魇说错了。
陆封识此刻看到的不是噩梦,走进霍山后,时空仿佛穿梭,他进到的不是霍山,而是重新回到了他和辟邪在山巅看日出的时候。
这个时候离日出已经过了两刻钟,日光明媚,暖暖的撒在两个人身上。
陆封识睁开眼睛,偏头看睡在他尾巴上的辟邪,不久,辟邪也醒了。
看到陆封识看他,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而是欢欢喜喜的朝他笑了一下。
“看我做什么呀,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有点喜欢我了?”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我要是不知所谓,那你就是不解风情。”辟邪哼哼唧唧,“算了,不和你这种不解风情的人说这些,天真暖啊,看来后面的一段时间都会是晴天。”
他说的没错。
之后几天天蓝日暖,云都比从前温柔了几分,辟邪也越来越能闹,整天带着陆封识在山里到处玩到处逛。
这样连着过了五六天,这天,两个人在山顶看完黄昏日落,辟邪偏头看陆封识,在沉沉暮色里缓缓对他笑了笑。
“烛龙……我要走啦。”
这是辟邪来山上借住的第十七天。
陆封识在钟山上待了几千年,见惯了人来人往,本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在听到辟邪说出走这个词的瞬间,他感觉心上一窒,情绪突然之间有些低落。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无情无欲的烛龙,并不懂这种情绪其实就是眷恋和舍不得。
他垂眼,眉目淡淡:“为何要走?”
“来的时候本来就说只是在山中借住几日,这都已经快二十天了,扰你这么久,也是时候走了。”
“几日几月几年,在我眼中并无区别。”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啦。”辟邪笑眯眯地看着他,“其实是我家那边出了一些事,我必须回去。”
“什么时候走?”
“本来中午就应该走的,但我想和你最后看一次日落,这才拖到了现在。”
辟邪一边说,一边用爪爪撑着陆封识的龙尾站了起来,“所以,现在就要走啦……你要不要送我一下?”
十几天里拒绝了辟邪不知道多少次的人,这次难得没拒绝,沉默地走到了辟邪身边,算是默认。
辟邪笑起来,背对天光和他一同往山下走,走到结界那边后,辟邪停下,回头看陆封识。
“那……我就走啦。”
“嗯。”
“我以后要还想来借住的话,你愿意让我来吗?”
“嗯。”
“那……你会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