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找来炭笔和纸,在纸上写写画画,写自己今后的经商计划,第一步先做肥皂和香皂,第二步做其他护肤品,不管哪个年代的女人都是爱美的,还有香水那也放在计划当中,对了,还有玻璃和镜子,这可是每个穿越者的赚钱利器,有玻璃在手,多少银子赚不来?
柳依依野心勃勃,等不及地想要实现她的商业王国,让这府里的主子下人再不能瞧不起她这乡下来的村姑,让这京城的达官贵人都要羡慕她。
柳依依待在客院里利用让下人找来的材料制造出第一块肥皂时,一个叫芍药的丫头急急跑过来。
“柳姑娘,不好了,柳姑娘,余府上的人来咱伯府退亲了。”
“等等,伯府?”柳依依正想找人试验肥皂功效,后知后觉地抓住一个字眼,“不是侯府?是伯府?元昕告诉我这是侯府。”
芍药着急地跺脚:“柳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在世子爷没回来的时候,咱府里就被圣上降了爵位,如今是三等伯府了。那余府的余姑娘原本与世子爷订了亲事,现在余府的人上门来退亲了。”
柳依依抓的重点依旧跟丫头不同,她急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圣上给府里降爵了?如今是三等伯?”
芍药撇撇嘴:“这是主子的事情,哪里是我一个下人能知道的,奴婢只知道咱府里如今是三等伯了,柳姑娘不担心世子吗?”
柳依依眨眨眼:“那户人家来退亲不正好么,你家世子是要娶我的,我不可能给他当妾室的,宁为穷人妻不当富人妾,这话你难道没听说过吗?虽然元昕有点对不起那家姑娘,可元昕也是身不由己,他也不想丢失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现在对方主动退亲不正好么。”
芍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柳依依,她原先还觉得府里的发展不可能像报恩记里那样的,没想到这个柳姑娘居然真的打着成为世子夫人的主意,不肯当世子的妾室的,要说按她的身份,给世子当个良妾都属于高攀了,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
柳依依不愿意跟这些古人多费口舌,只让芍药替她给世子传句话,让世子有空过来一趟,她有事找元昕,芍药只能退下去。
不管是宋氏还是老太太,包括曾康在内,都不愿意退掉余府上的这门亲事,因为如今勇毅伯府的形势可大不如从前,曾元昕想再找门这样的亲事是绝没有可能了,可这回余夫人亲自过来的,态度非常强硬,而且关键时刻,曾元昕自己冲出来了,他同意退亲,并表示是自己对不起余姑娘,但失忆的这一年不仅是柳依依救了他,还照顾了他一年的时间,对他有大恩,他不可能负了柳依依的。
余夫人虽然退亲在望,但还是被曾元昕说出来的话差点气了个倒仰,是,他不能负了那什么柳姑娘,那余家的姑娘就可以随意欺负随便负了是吧?不想想自曾元昕失踪后,她的姑娘过的是什么日子,而且退亲对姑娘家是什么好事吗?
有曾元昕这番话,老太太还有宋氏曾康再想留住这门婚事也不可能了,只能咬牙跟余家交换了当初的信物,解除这桩婚约,当离开勇毅伯府时,余夫人大大松了口气,女儿总算能摆脱曾家这个火坑了。
以前觉得这个未来女婿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现在再看他,处处都是糟点,虽然退婚让女儿的名声带上了点瑕疵,但总比明知是火坑还非要栽进来的好,那后半辈子真的就毁了。
当初她听报恩记那出戏也听得挺高兴的,就算曾元昕失踪也没将报恩记往自家身上联系,可现在再回想报恩记里的情形,余夫人差点吐了,报恩记里的阮香君可没落得好下场,如果换成自己女儿处在阮香君的位置,她说不定会跑来这府上放一把火,将他们统统烧了。
跟来的嬷嬷说:“那世子爷……叫人一言难尽。”
“可不是,回去也别跟瑶瑶讲了,好在他失踪了一年时间,瑶瑶只他当死在外面了。”没对这曾元昕有太多的感情,所以现在还能一切从头开始。
“那跟过来的柳姑娘,明显一看就是个有心计的,居然能让伯府里的世子爷对她这般死心踏地。”
余夫人倒是看得很明白:“这跟那柳姑娘倒没有太大的关系,说起来曾元昕这条小命能活下来,多亏那姑娘心善,说来说去这事的根子出在曾元昕本人身上,没恢复记忆时难道考虑不到自己可能面临的什么情况?那时就将婚事答应下来,料定了家中没有婚约妻儿了吗?”
余夫人倒能理解柳姑娘紧紧巴住曾元昕的想法,毕竟她村姑出身,能巴上伯府那真是高攀了。
“不过这事跟我们余府没有关系了,可这柳姑娘想要得偿心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府里,除了曾元昕,可没一个想娶回一个村姑世子夫人的,那曾元昕啊,还太嫩了,柳姑娘自己选择的路,也得她自己走下去,可怨不得旁人,我们家瑶瑶就不参与了。”
说完,余夫人也感觉一阵轻松,现在想来,该好好谢谢有报恩记这出戏,让余家警惕起来,不然余家的姑娘会被伤得更厉害。
“夫人,那写报恩记的书生可真神了,将勇毅伯府里的事情写得一清二楚,那书生是怎料到这伯府里就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嬷嬷好奇道。
余夫人笑道:“不管是什么缘故,我都好好谢谢他才是。”
就如余夫人所说,余家的亲事退掉后,曾元昕如愿了,可曾家的人火气都朝柳依依发去了,曾静姝早将余瑶瑶当成自己的嫂子,在她看来,也只有余瑶瑶这样的才女和大家千金才能配得上自己的亲哥哥,可跟着哥哥抛头露面的村姑柳依依算什么东西,就她也配肖想自己哥哥的正室?
曾静姝带着丫鬟婆子跑到客院将柳依依一通骂,骂她不要脸自甘下贱,什么最恶毒就骂什么,让从后世来的柳依依也差点崩溃,她从不知道一个小姑娘嘴里能骂出如此恶毒的话,难道她不是女人?
曾元昕接到消息后急急赶来客院,就看到柳依依趴在床上哭泣,哭得曾元昕心疼不已,恢复记忆后他并没有失去这一年的记忆,所以对和柳依依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记得,相比恪守规矩的余家姑娘,他的确更喜欢柳依依。
“你走,你走,”柳依依用拳头捶他胸口,“你们家里的人都瞧不起我,我还留下来干什么?我就是自甘下贱,我就不该送上门来让你们家人骂的,我也是有娘生有爹养的,凭什么被你们家人这样羞辱谩骂?”
“好依依,是我错了,我没想到静姝她会这样,原来她挺乖巧懂事的。”
“你出去吧,省得你家里人又说我不要脸地勾引你,你走。”柳依依将曾元昕赶了出去,她需要冷静地想一想,就这样没脸没皮地留下来,这府里真的没一个会瞧得起她,她就想让这府里的人睁眼看看她柳依依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曾宅,元景一边嗑瓜子一边听这一出又一出的大戏,府里的其他下人也恨不得跟少爷一样捧着瓜子听戏,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了。
“余家上门把亲事退掉了,如今京城里谁也说不出余家的一个不是,曾元昕没回来的时候,余家可从没上门说要退亲,不管是生是死都等着曾家给一个交待的,可曾家倒好,曾元昕活着回来了却带回一个女人,还非她不娶,置余家姑娘于何地?”
“不怪余家要退掉这门亲事,想想报恩记里阮香君多惨啊。”
“对啊对啊,现在外面人都同情余家姑娘,都说这亲事退得好。”
“少爷,少爷,那伯府里的柳姑娘从府里搬出来了,搬进一座小院子里。”又有新的消息传回来,“那府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曾静姝跑去客院将柳姑娘羞辱了一顿,所以那柳姑娘才受不住从伯府搬出来的。”
“天,好歹人家柳姑娘也是她兄长的救命恩人,她怎能如此对待柳姑娘?”
“这柳姑娘倒硬气,可她一人在京城靠什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