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大勇将元景送到镇上学堂后,就往县里赶,脚程快点,还能赶得上接元景回家的。
路上儿子也告诉他了,这颗人参有五六十年的年份,这让陶大勇心里有数了,不会被药堂的伙计给骗了,他儿子就是聪明,人参认得,还懂得怎么看人参的年份。
他跟元景一个心思,幸好分家前这人参没曝露出来,不然还得分大哥一份,想想这银钱也要用在陶二丫身上,陶大勇就不舒服,幸好儿子机灵,等到现在才拿出来,其实吧,他不知道,元景是真的给忘了。
陶大勇问了两家药堂,到第三家的时候才将藏在怀里的人参给取出来,老大夫看得眼睛一亮:“是谁处理的,这人参处理得挺好,每根根须都完整得很。”
陶大勇得意起来:“我儿子处理的,我儿子自己看了几本医书,就会给自己治伤了。”
老大夫笑眯眯的,没将陶大勇的自夸太当回事,碰上好参心情挺好的,他用手比划着说:“这样吧,最近正在寻好参,我给你这个价钱如何?”
“八十两?”陶大勇的声音发飘。
“不错,以后再找到这样的好参的话,就往我这里送,肯定不会亏你的,咱家药堂可是老字号的,县城里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这话说得实在,陶大勇也正是打听过了才往这里跑的,他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对老大夫抱抱拳说:“那就依老大夫的,这人参给你了。”
等揣着八十两银子离开药堂时,陶大勇都有种不真实感,他什么时候拿过这么多银子的?就是他家也从没攒过这么多银子,这可都是他的宝贝儿子元景带来的,果然是个有福的。
陶大勇生怕被人盯上,所以没再在县里停留,一心往回赶,直到在学堂门口看到儿子从里面出来,这颗心才落回原位,高兴地过去一把举起儿子,笑呵呵不停。
看到老爹使的眼神,元景就知道人参卖了个好价钱,他也高兴,心道他爹警惕性挺高,这叫财不外露。
跟夫子道了别,回去路上四走无人时,陶大勇才悄悄告诉儿子卖了多少银钱。
他用手比划了个“八”字:“八十两!景宝没想到吧,这下好了,你弟弟出生也能好好地养着,以后景宝想怎么读都行。”
元景也挺意外,他是不清楚这时空的人参价格,就是以前也知道不同朝代,同一朝代的不同时期,人参的价格上下浮动也会特别大,能从几两银子到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上百金的都有,这朝代人参价格肯定偏高,因为这还是小地方县城里,拿到外面价格只会更高的。
“爹,你跟娘还有奶奶也要吃得好一点,等着我以后考出来当官了,你们才能跟着我享福。爹你要相信,这次有八十两,下回说不定又有银子来了。”元景劝道,虽然他将灵泉水偷偷地放进家里的水缸里,但始终觉得,灵泉水也并非万能的,底子差了,还是得补起来。
“诶,爹听景宝的。”陶大勇那真是有儿万事足,什么都依儿子的。
等父子俩回去后,宋氏和小宋氏又是一场欢喜,这银子当然都交给当家人宋氏收起来了,不过陶大勇也将元景说的一家子都要吃好点养好身体的话说了,宋氏听了眼睛就红了,直说大孙子孝顺。
他们谁也没往外透露,就闷声发财,不过自这天后,除了小宋氏和元景能常吃到鸡蛋外,宋氏和陶大勇也开始吃了,偶尔会吃顿细粮割点肉回来。
又有灵泉水养着,一家人的脸色明显好转起来,不再是蜡黄蜡黄的。
人参的事情解决后,暂时不用为银钱烦恼,元景就将以前投注在研究中的那股子专注劲,用来读书了,他的自制力比原身强得多,因而短短时间就让陈夫子看到他的进步,对他更加喜爱了,说不定这学生能在秀才的基础上再进一步。
穿越的第一世,元景随师父学中医翻阅过不少古籍,后来自己在制药过程中更是搜遍能搜到的古旧书籍,所以繁体字对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毛笔字的底子也比原身来得好,因而上起手来很快,一日日读下来,心也很快沉了进去。
也许他没别的优点,就是干一行爱一行,也专注一行,这一世就是要通过科举进入官场。
专注于读书的元景,将陶二丫这个仇人都抛在脑后了。
可陶二丫却对元景恨得咬牙切齿,她的日子越不好过越恨元景,因为在她看来,就是元景害她不好过的罪魁祸首。
她后来倒是辩解不是自己做的,可村里好事的妇人真的去问冯狗蛋了,冯狗蛋当然老实回答那天看到陶二丫带着陶元景进山了,这下村里再没人怀疑陶元景的话了,纷纷叮嘱家里的孩子,以后看到陶二丫就赶紧绕着走,千万不能跟她走得近,谁知道这个心肠歹毒的丫头会不会又生出害人之心。
当然等陶二丫能出门的时候,都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如今她只能躺在床上,忍着身上的疼痛,心里对她爹也起了恨意,还有大姐和娘,甚至还有小弟,要是他们真心实意地拦着爹,她至于被打得这么重吗?他陶元景又没死成,人不好好的回来了?
陶大丫和陶三丫尽管在出事当天护着陶二丫的,可心里对她又怎会没有怨的,小弟出世前,她们都将堂弟当弟弟(哥哥)爱着敬着的,后来就算小弟出世了,也没改变多少想法,陶大丫考虑得更多,因为她今年已经十二岁,眼看就要订亲的年纪,以后不仅没了读书人堂弟的依仗,还被陶二丫的名声给带累了。
陶大丫原本就闷,现在更沉闷了,她知道有这么一出,想说门好亲事是难上加难了,谁会相信她跟二妹不是一个性子呢?
陶三丫将陶元景当亲哥哥的,以前没少跟在陶元景身后转悠,勐地听说二姐要害陶元景,她怎么也无法接受,一个是亲二姐,一个是亲堂哥,都是她的亲人,怎就成仇人了?
“大姐,你说二姐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啊?”家里气氛压抑,三丫悄悄地找大姐说话,她年纪小,这些话在心里存不住。
陶大丫怜爱地摸摸三妹的脑袋,叹道:“大姐也想不通,而且我看二妹……好像也不知悔改,大弟可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比其他人家的男孩对姐妹们好多了。三妹,”大丫想着性子最纯的三丫,叮嘱道,“以后你二姐跟你说什么,你都别全信了,有什么事告诉大姐,实在不行有爹娘作主,再不行的话……就找奶奶和大弟去。”
陶三丫听不太懂,但将这话记在心里了,反正她以后不跟二姐玩了,她不喜欢这样的二姐,而且有几回二姐看她的眼神让她很害怕,二姐想要吃了她似的。
陶三丫不知道,就因为陶三丫上辈子也成了官夫人,可陶二丫却凄惨无比,所以将陶三丫也恨上,元景接受的剧情中,陶三丫的结局并不好,最后被婆家活活磋磨死的,偏陶二丫还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说她命不好。
“死丫头,都跑哪里去了?没看你们弟弟闹上了,还不赶紧哄哄你们弟弟,等你们以后嫁人了,你们弟弟就是你们唯一的依靠,你们不趁现在对弟弟好一点,以后你们弟弟怎么给你们撑腰?”王氏一改在陶家的作派,对家里的女儿骂骂咧咧。
陶大丫和陶三丫赶紧跑出去,分家的日子并没有在大屋那边过得好,娘比以前凶了。
陶二丫则被吵得头快炸了,本来身上就疼,这下更不安生,可她现在只能忍着,不然就会被她娘找着借口又噼头盖脸一顿打,得在床上多躺两日。
也许此刻在陶二丫心中唯一的慰藉就是上世第二次嫁的相公严如松,重生回来,陶二丫当然不会让自己成为再嫁妇了,她要堂堂正正地嫁给相公成为他的正妻,她要让那恶毒的女人下地狱,让她受拔舌之苦,如果不是顾忌那恶毒女人,相公怎么不敢来自己的房间,最后也是她害死自己的,这回她一定要报杀身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