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简单的……”他刚想告诉林飞羽自己的“独门冲奶诀窍”,忽然又顿住了。
对了,林飞羽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自己负责冲牛奶,好歹也算承担了一部分家务活,如果连冲牛奶的活儿都被林飞羽抢走了,自己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这么想着,他便没有说下去,转而笑眯眯道:“没事儿,既然你喜欢喝牛奶,那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冲给你喝,好不好?”
林飞羽眼睛微微一亮:“真的?哥哥你说话算话?”
“当然。”宋然暗暗好笑,这小孩儿发起狠来像小狼崽,平时又很早熟贤惠,这会儿嘴唇上方一圈奶沫,眨巴着眼睛求自己冲奶粉,终于有点小孩样儿了,倒还蛮可爱的。
林飞羽盯了他许久,忽然抿唇一笑,重重点了点头:“那我们说定了哦。”
……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这一天,宋然去了一趟公司,和陈胖子商量之后,让罗晓晨去了另一个经纪人手下,也算了结一桩事情。
把罗晓晨的事情办完之后,宋然又给手底下那两个小糊逼艺人安排了一些工作,然后拿了一叠厚厚的材料,慢悠悠地回了家。
他一边往小区里走,一边随手翻着那叠材料,《未成年艺人经纪合同》、《大陈秘史签约合同》……这些合同其实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监护人授权书”,他打算待会儿就去隔壁找那个女人。
走近单元门的时候,宋然微微一愣。
单元门口的花台旁边,两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正在抽烟,他们一个染着黄毛,一个染着白毛,腰间都鼓鼓囊囊的,明显带了弹簧刀之类的凶器。
难道刘哥派人来找自己麻烦了?
宋然垂下眸子,缓缓捏紧了手里的防盗门钥匙,让钥匙尖端从指缝微微突出——这是他年少时打架的经验,这样捏着钥匙挥拳,和戴着不锈钢指虎的效果差不多,对付两个小混混足够了。
那两个小混混瞥了宋然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
原来他们不是截自己的?宋然暗暗松了口气,低头往楼里走去,却隐约听到了几句议论声。
“那小杂种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老大惹得那么生气?”
“我听说,那小杂种的老娘是个吸白面儿的,欠了老大二十几万高利贷,那臭娘们就想把小杂种买给老大,抵五千块利息,结果那个小杂种差点把老大咬死,然后居然跑了!”
“啧啧,小杂种那么狠?难怪前两天老大让兄弟们在这附近找人。”
“是啊,前几天也不知道那个小杂种跑哪儿去了,今天好不容易才在菜市场找到,那小杂种真挺疯的,还打伤了咱们两个弟兄,老大肯定要给他点厉害瞧瞧。”
“咳咳,听说老大那方面挺变态的,你说,嘿嘿……”
宋然听着听着,忽然有种极其不祥的感觉,林飞羽今天正是去菜市场买东西了!他心里直发寒,慌慌张张冲上六楼,家里果然没人。
宋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按捺住焦虑,迅速转动着脑筋,前些天他在路灯下捡到林飞羽的时候,小孩儿就满头满脸都是血,他本以为林飞羽只是被打了,没想到……一时间,他整颗心都狠狠揪了起来,同时燃起的还有泼天怒火。
他沉着脸提起一根钢管,并没有去敲隔壁门,而是走到了阳台上。
这种老式居民楼,两户人家的阳台是挨着的,距离大约有一米多,宋然单手一撑,毫不费力地跃了过去,轻盈得仿佛一只雨燕。
他拎着钢管,猫着腰轻轻推开阳台门,一眼就看见了卧室角落的小孩儿。
“呜呜。”林飞羽瞪大了眼睛,他整个人被五花大绑着,满脸又是泥又是血,额头肿了老大一个包,嘴里还塞了一团脏抹布,但衣服还是完好的。
宋然松了口气,又担心小孩儿情绪失控大哭大叫,便对林飞羽做了个“嘘”的手势,林飞羽点了点头,宋然这才扯下他嘴里的抹布。
“哥哥。”林飞羽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嘴唇微微发抖,显然受了极大惊吓。
宋然单手搂住小孩儿,安慰般拍了拍那单薄的背脊,什么也没问,还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儿,哥以后教你学散打,再也不受人欺负了。”
林飞羽轻轻点了点头。
见小孩儿情绪还算稳定,宋然便放开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把耳朵贴了上去。
客厅里传来微弱的对话声,似乎是一男一女。
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徐老大,您大人有大量,上次的事情都怪那个小杂种,真的和我无关啊!我都跟他说了,您是贵客,只要好好伺候您,您一定不会亏待他的,谁知道这小杂种居然发疯了!”
一个中年男人不耐烦道:“臭娘们,老子被你儿子咬了一口,差点伤到动脉,住院就花了三万多,加上这三万多,你欠我二十九万了,对吧?”
“这,这……可我真的没钱啊!要,要不,今天那小杂种随便您玩儿,什么花样都行!您不是喜欢嫩的吗,他才十四岁,还是个雏儿,干干净净的,真的!”
“玩你儿子一次,你就不还钱了?你他妈当老子白痴啊?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