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虽畅快,却把金洲震得耳朵嗡鸣,怒道:“你吼什么!”
谭山雨脖子一缩,躲了。
金洲又冷笑道:“也不知哪里来的无名小卒,说一句我家有煞气,我家就真有了吗?还不快些退下!”
被明晃晃地贬低成无名小卒,谭山晓自然要替大明宗与弟弟讨回公道,于是上前道:“金公子,在下大明宗弟子谭山晓,方才这位是我的弟弟,谭山雨。他与鸾羽殿无冤无仇,断不会空口污蔑,我们既然敢来,自然是有十成十的把握,还请阁下勿要出口伤人。”
金洲不愿理这些闲杂喽啰,只对风初止道:“风大公子,你也信吗?”
风初止看了眼风缱雪,见对方微微一点头,心里也有了底,便对金洲道:“事关九婴与三界安危,风氏向来不怕麻烦,宁可信其有。而且大明宗既肯出来做担保,按照规矩,我也得给他们一个交待。”
金洲怒极:“你……修真界门派这么多,要是天天有人空口污蔑我家有脏东西,风氏还要天天上门搜查不成?”
风初止道:“倘若真的天天有人告状,风氏自然会天天上门查,不过金公子不用担心,查不出来古怪,自然由告状的人担责,宗主亲自道歉,再双倍赔偿鸾羽殿的损失。”
金洲蔑视地看了眼大明宗:“我们可不稀罕!”
“好。”风缱雪冷冷一应,对谭山晓道,“谭公子,你听到了吧,金公子说他不稀罕,所以这回就算真的一无所获,又将鸾羽殿砸了个稀烂,你们大明宗亦不用担任何责任,道歉不必,赔偿也不必。”
金洲简直火冒三丈,他对风初止有忌惮,对风氏其余不知名的公子可不想客气,指着就要开骂,结果被谢刃一剑鞘敲得手腕麻痹。周围金氏弟子见状,纷纷围了上来,眼看双方剑拔弩张,院内却传来一声虚弱嘶哑的男音:“退下,阿洲,休得无礼!”
看到来人,金洲面色大惊,也顾不上再与谢刃算账了,两步并作一步跑着将人扶住:“爹,你怎么提前出关了。”
“家中出事,我自然要出关。”金圣客咳嗽两声,缓缓走上台阶,“风公子,见笑了。”
风初止回礼:“贸然登门,打扰了金殿主闭关清修,真是对不住。”
谢刃还是小的时候,来这里混年饭时见过金圣客,却不想这些年过去,对方竟会由一个红光满面的胖大叔变得如此骨瘦如柴风吹倒,这……顶多也就五十岁吧,怎么与他的两个弟弟差得这么多。
金圣客侧身:“诸位,请先进来说话吧。”
谢刃一边走,一边从袖中抖出照魂镜。
风缱雪问:“如何?”
谢刃将镜子收好:“正常。”
风缱雪点点头,伸手替他将歪掉的衣领仔细整好,又将头发也理了理。
谭山晓看得十分眼热,羡慕地想,原来上仙对晚辈竟如此照顾有加。
于是他赶紧把自己的衣服领子也给塞进去了。
第67章
衣服领子是塞进去了,却迟迟等不来琼玉上仙。
风缱雪虽然站得不远,但一直在看着谢刃说话,视线不曾有过片刻飘移。谭山晓只好自己又把衣领翻出来,心中暗想着,下回一定得找个机会和谢刃讨教两句,看如何才能像他一样得上仙青睐。
金圣客将一行人让进前厅。
午时阳光正烈,鸾羽殿又建得处处金光,原本该十分富贵气派,但这一回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有所疑,谢刃也好,风缱雪也好,甚至是风初止与谭山晓,都觉得在这满目灿金下,总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谭山雨就更别提了,他紧走两步,低声对兄长道:“这里太安静了。”
不是被结界笼住的安静,而是所有家仆与弟子都不敢大声说话的安静。
谢刃冷笑:“怪不得处处古怪,原来处处都没个长舌头的。”
谭山雨大惊失色:“这里所有人的舌头都被割了?”
风缱雪:“……”
谭山晓:“……”
谢刃:“打个比喻。”
谭山雨:“……哦。”
他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往哥哥身边挤了两步。
众人分别落座,金圣客先“咳咳”地锤了半天后背,方才坐直身体:“提前出关,伤了元气,诸位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