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刃打呵欠,你知道什么,这种破地方才该睡,否则你再寻一样别的乐子出来?
璃焕用胳膊肘一捣他:“阿刃,你试试能不能用红莲烈焰盖住下头的火。”
谢刃眼皮子一掀:“能,但我为什么要给你表演?”
璃焕已经基本掌握了此人的软肋,便大声道:“说不定风兄也想看呢,对吧!”
风缱雪睁开眼睛:“好。”
璃焕志得意满:“听见没有,快!”
谢刃只好放弃打盹,他拔出逍遥剑,一道火光钉入山峦,果然,只短短一瞬,下方的火海就被红莲覆满,火焰足足蹿起两三丈高,又向着更远处呼啸奔去。
墨驰咂舌:“你不来此处占山为王,还真是可惜了。”
谢刃耐心纠正:“来这里不叫称王,叫熏腊肉,倘若没有这罩子,估计你现在已经被烟熏入味儿了,只等过年上桌。”
“滚!”墨驰笑骂一句,想坐回去看地图,大床却猛然一颤。谢刃一把拎住风缱雪的手臂:“小心。”
璃焕站起来:“床下好像有东西!”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长尾火鸟便凌空飞起,双翼一展,脊背上燃烧的烈焰如同驮了半座山,金红双目所及之处,皆被幽蓝电光布满!墨驰被吓了一跳:“咱们好像打扰了人家涅槃。”
“无妨。”风缱雪道,“祥瑞吉鸟,并无袭击我们的意图。”
他取出一只剔透玉杯,又将自己常饮的鲜花果子露斟了半盏,双手捧过去,果然引得火凤凰前来啜饮,它凤目狭长,脖颈低垂,姿态极优雅,谢刃看得新奇:“不愧是百鸟之王,好漂亮。”
一边说,一边想伸出手摸,却被风缱雪眼神警告,于是识趣地收回去,低声打趣:“不是吧阿雪,这种醋也吃?”
风缱雪道:“除非你不想再要这双手。”
谢刃立刻乖巧:“别,我不摸了还不行,你好凶啊,居然要因为这个打断我的手。”
璃焕没听到前头那个吃醋不吃醋,只听到了后头的打断手,便解释:“我觉得风兄的意思,是在说火凤凰会啄断你的手。”
谢刃心道,我当然知道,但这不是为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哎,问世间情为何物。
风缱雪没理会身旁摇头晃脑、诗兴大发的谢公子,直到目送火凤凰远去,才道:“你的红莲烈焰反而助了它涅槃一臂之力。”
“是吗?”谢刃挑眉,“那也不见说声谢。”
话音刚落,便见天尽头的火凤凰腾空轻盈一转,美丽长尾似流星,霎时星火飞了满天。
风缱雪笑:“现在它向你道谢了,火凤舞长空,属吉兆。”
“那就愿我们此行速战速决。”谢刃搭着他的肩膀,一个一个往过数,“九颗脑袋,长夜城、无忧城、白沙海,再加上这回的火焰峰,四个都算我们找到的。血鹫崖的那颗估摸已被正道众人取走。齐氏人多势众,解决猿哀城没问题。怒号城的鸾羽殿……姑且也算他们能搞定吧。”至于搞定之后会不会被何归夺走,那就只能是各凭本事。
璃焕计算:“如此就有七颗首级。”
余下两颗,一个在白沙海时逃走,不知躲去了哪里。另一个按理来说,应该是在北境的,因为史料有载,曜雀帝君与九婴同归于尽,但史料同时又有载,曜雀帝君最后以精魂贯剑,浩浩斩飞妖首八万里。这个八万里虽说有夸张成分,不过当时的众人确实没有在凛冬城找到九婴的脑袋,只有一副枯焦无头骨架。
墨驰说:“帝君被葬于凛冬城后,那里便终年飘雪,如今千余年过去,别说找首级了,就连城池的具体位置都已判断不明,只知道在北境,可北境大得没边,又狂风暴雪肆虐,听上去难于登天。”
谢刃看了眼身边人,你师兄应该是能找到的吧?不都说凛冬城里冒金光了。
风缱雪微微点头。
谢刃颇为欣喜这种心有灵犀,于是又抬手替他擦擦汗:“还是不舒服?我现在都离你这么远了。”
璃焕难以理解:“你管这种贴在一起的姿态叫离得远?”
风缱雪侧过头笑,谢刃手下一顿,觉得狐朋狗友是真的话多。
四人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太阳都下山了,远处才御剑来了一人,穿紫灰衣袍,眉目素淡,真是好寡一碗阳春面,还是没半点热乎气的那种,脸色稍微有些憔悴,面色也冷。
璃焕没料到竟是他亲自来接自己,立刻神情一肃,规矩行礼:“叔父。”
璃韵手中拿着照魂镜,先照了四人,又照了自己。风缱雪道:“璃先生如此谨慎,看来火焰峰是有动静了。”
璃焕跟着问:“家里其余人呢?”
璃韵瞥他一眼:“怎么,还要我组个三百人的锣鼓队伍来迎你这位大少爷?”
谢刃与墨驰立刻双双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