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老师没有看见的凄惨场景,若是如实相告,总能让他改变主意吧。
作为学生的雨宫翠,终于确信了自己所负有的义务。
颇有一股豁然开朗之感,他抬起头来,向着等候自己做决定的三人笑着伸出手来。
“那么,就让我们一同为夺回老师而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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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正大狱已经过去两年之久,面对天人的战场依旧如火如荼。若说最大的变化,就是除了以“白裆布西乡”为代表的成名已久的老将,又多出不少相当活跃的新面孔。
之中最为出名的坂田银时,已经由于那副纵横敌阵、满身鲜血的姿态,而被赋予了“白夜叉”的称号。
而对极少参加正面战斗的雨宫翠来说,他最大的改变就是精神层面上、关于“冷兵器永远要管热武器叫爸爸”这一永不动摇的铁的认知——
自从看见几位从小一同长大、一起练剑的同学随随便便用武士/刀格挡弹雨,甚至把呼啸着砸过来的炮弹嚓啦一下劈成两半,云淡风轻到似乎那是橡皮泥捏的,雨宫翠惨遭蹂/躏的世界观碎成一片片落在地上,再被拾起来粘好的时候就坚韧了不少。
都是一个老师教的,他确信除了力道差点,招式之类都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就做不到刀砍子弹这种事情???难道是过于科学的世界观限制了他的发挥?
之后在偶逢阿银大发神威,用几尺长的小刀片整个劈开了一艘小型飞船的时候,雨宫翠已经无力嫉妒,彻底地麻木了。
这已经不是天赋的事情了,这几个家伙肯定背着他偷偷去隔壁学了卍解!!
被松下四子其他三人在武力值方面远远拉下的雨宫翠猫猫落泪,从此在外人面前总是摆出一副对刀剑不屑置之的高傲面孔,硬是凭着一手不凡的枪术撑起了门面,不至于真沦落到阿银口中其他人领兵自己在卖红薯的悲惨境地。
而贴心如坂田银时,似乎早就忘了在村塾时雨宫翠在剑道上的弱鸡表现,还时不时对他的射击准头表示一下嫉妒。
这就是幼驯染的默契之处了吧。
雨宫翠内心感慨,那段时间甚至连毛茸茸的白色脑袋都敲得少了一点。
至于和高杉的直接交流,倒是一如既往地少。
对方本来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和坐镇后方发号施令的雨宫翠的交集,往往是战斗开始前的商讨交流。
要么就是夜幕降临、双方各自收兵,浑身都散发着刺鼻血腥味儿的三人从最前线退下来,安静地围坐在篝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上冒着泡的锅子,等着雨宫翠把食物煮好。
但即使缺乏沟通,伴随着两年间大大小小的战役、一次又一次的胜利,高杉晋助的信任值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稳步上涨。
在撤退时面对紧追不放的大股敌人,彼此交托后背的剑与枪。
按照一方给出的信息、拟定的战术适时出击,从来不问消息来源是否可靠的另一方。
受伤之后利索裹上的绷带。永远存在的应急预案。精疲力尽时,可以放心入睡的地方。
只要知道有那个人存在于此地,即使不在视线之中,同样会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强大安心感。
在派出探路的斥候回程汇报异状的时候,雨宫翠正看着计数器上的数字发呆。
【72】。
已经超越了常人对于伴侣的信任,朝着下一档位迈进。
从未取得过的高评分甚至让雨宫翠有些惶然。
明明似乎没做过什么,却被给予了这种程度的信任,突然之间,整个人都不自觉地小心翼翼起来了。
而斥候掀开帐篷的帘子进门时,他已经又把表情收拾好,态度沉静地听着对方毕恭毕敬的汇报。
事先选定的扎营地没有异样,沿途也没有敌人的埋伏。提到值得注意的点,斥候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有些纠结地提及了一件无关之事。
“沿途的小村庄,有个幕府的官员打算处死一个小孩子。属下听围观的村民们说,似乎那孩子的父母生前得罪过那家伙,所以……”
雨宫翠了然。
“你希望我救下他?”
半跪着的男人把姿态放得更低,语气恳切:“孩子、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笑着叹气,看见对方惊喜地抬起了头,挥手示意下属去传递命令,“全军开拔,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在队伍拔营转换驻地的途中,雨宫翠带了些人去往旁边村镇,在简单核实之后、一枪在痴肥的官员脑门上开了个洞。